炀陵城的人们见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异客，对于他这一介蛊医也未另相对。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文牒路引都拿来， 别耽误了时辰。”

    崇山当时来到中原乃是偷渡境，本是要坐个半年牢就遣返的，所幸后来在夔州时新来的刺史敢用他， 这才因功抵过，还获得了在大越的份文牒，从此以后可自由行医。

    虽说一开始是因报恩而来， 但大越的这片山河行游来， 崇山方觉大山之中实乃井底世界， 只盼这次来炀陵了结这段恩后，便回乡授业，光大他蛊医一脉。

    大越对医者工匠多有优待， 接引番客的小吏看了他的文牒记录，一见是在夔州瘟疫中立过大功的大夫，便立时起来， 听他说在炀陵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便地派人将其送到城中最大的药行分号。

    崇山被炀陵人的得不太，边走边好奇：“……老夫这蛊医一脉，因多使用虫蛇行医，常被世人污以为巫，在其他地方更是碰，怎的阁却这般？”

    那引路的小吏笑：“您看看这满大街的番客，谁不是仰慕吾皇天威而来炀陵的，近年吾皇鼓励与列国通商，您这样的不算稀奇，就说这灵芝堂药号，上个月还聘了个天竺大夫坐诊，据说有手独特的之法，专治虚之症，每日都供不应求咧……”

    说话间，人已至一占了足足半条巷的大药号，正要门，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男疯疯癫癫地从灵芝堂里跑来，嘴里不住喊叫着什么。

    “……血、都是血！！！我的寿没过完！阎王爷爷别抓我！啊！！！”

    崇山耳朵一动，只觉这男声音略显尖细，不动声地站在旁边，不一会儿，那疯便被药号里的学徒制住了，接着另一个白面无须的老人家被药号的掌柜搀扶着从里面走来，苍老的面容上略带一丝焦急。

    “掌柜，已经去过五家药号了，我这义可还有救？”

    那药号的掌柜显然不敢得罪面前这位贵人，哈腰：“这疯症来得奇异，敝号的名医虽无绪，但必定竭尽全力，不会让公公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