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片刻，待我理些杂务，稍后与你同吧。”向婉婉言罢，不待卫瑾反应，便先起门去了。

    此时斜已，卫瑾独自在廊徘徊，心里半是迷茫，半是怀，看着空的学堂，想起向婉婉的问话，自言自语——

    “救国之腹案么？生民之多艰，要如何让天人知晓呢……或者，明日去太尉府一行，晓以大义让石太尉自白于天？”

    卫瑾是随一说，岂料这句话一说，房檐上哗啦一声碎瓦响，像是有人脚一踩了个空。接着一条矫健的影从房上顺势来，旋一落地，便忍无可忍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卫瑾的领，戳着他的脑门。

    “老娘在房上听你篇大论唧唧歪歪了半天，还以为你能说什么杀伐果断之言？！结果就这？就这？！！”

    劈盖脸挨了一顿熊，卫瑾连声叫痛，捂着脑门：“七姑姑，你怎么来了？”

    季沧亭暴躁：“你这的都是些什么好活，跑过来讲了一午千字文，是心也没定来，是妹儿也没捞到！再想想，成钰让你来听听民间的声音，是为了让你知，若要夺权，你！卫瑾，到底要对付谁！”

    卫瑾目光飘忽了一，呆坐了片刻，：“要对付的，是石太尉。”

    季沧亭一气放双手，：“你已经知晓石梁玉立之本乃是越武之霸业名望，但他是朝臣，要在不发动战争的形扳倒他，唯有以臣对臣，而作为君王的目光，不能单单被一介臣所牵制。”

    卫瑾：“那我岂能坐视他继续败坏先帝的声名！”

    “已经败坏的声名除了草菅人命用都没有！你早有结论了不是吗？再说一遍，今时今日，戕害天的到底是谁？！”

    戕害天的到底是谁？石梁玉有着天最固的盾，这面盾为他遮挡了太多霾……即便如此，这面盾同他一样，也是有罪的。

    “可你是大越的英雄，我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一个帝位，就去让你的荣耀同恶徒共沉沦？”卫瑾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我怎么能……我怎么能看着后人骂你？”

    空气凝滞在这一刻，季沧亭逆着光的廓终于现了一丝放松的弧度。

    “铁睿自杀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死了。他一死，就再也没人能阻止那个人……那些以死捍卫我这一声戎声名的人，他们没能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得那般荒唐。”

    卫瑾像是被空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墙边，：“崤关十万人命，关中千万生民，还有那些每一次征死掉的人……姑姑，你后悔过担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