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车……晚上到底是红车多，还是白车多？

    他承认，自己有些逃避心态。到天光乍亮，晨光落在孟越上。他形透明，晨光不会在他后照影。但这一亮光，似乎让孟越心态也骤然通透。他福至心灵：我只要当没过那间房间就好了。

    四年前，应泽匿名提供贝斯给他。孟越没有追究底。

    四年后，孟越同样可以装聋作哑。都是成年人，世界没那么非黑即白，总有灰地带。

    他倏忽轻松，准备楼。

    模模糊糊中，也有另一个念，偶尔浮上。

    是孟越的自问：应泽喜我，我可不可以也喜他？

    这个想法很快被孟越抛之脑后。勉不得，他真心实意将应泽看作好友，很难想象与应泽亲吻乃至更一步。这不是取向的问题，而是孟越看似宽和开朗，但骨里，却颇为固执。他认定的事，一夕之间难以改变。他给自己划定“”的廓，所有向他表达好的女生都要被装这个廓中看是否相合。同样的框架架在“友”上，应泽在其中，严丝合。

    孟越走楼梯间。周光线骤然黯淡。

    某个拐角时，孟越想：但我不该太自私。

    他应该更加顾及应泽的心。

    应泽喜他。这份“喜”，或许会让应泽兴，但总也会让他难过。

    既然不考虑“在一起”，就不能给应泽任何希望。

    孟越怅然失措，觉得自己从前一无所知时可能错很多。

    他不是没考虑过与应泽渐行渐远。人生路上总有这样的，从小学每天一起放学回家的好友升不同初中后只在节假日发条短信，到初中信誓旦旦要玩乐队的主唱键盘吉他各自被父母拎回家里。孟越接受这个，只是想到这回要“离开”的是应泽，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调整心态。

    他惆怅走到应泽家门前。应泽尚未起床，孟越原本要打开他电脑，继续昨天那样的沟通。但指尖碰到笔记本外壳时，他迟疑一瞬，收回手。

    后来应泽起床，见到床柜上多了一张便签。他不明所以，拿起来看，见到孟越的字迹。说自己早晨过来，有事商量。见好友还在睡，所以先看着电视等他。

    让应泽见客厅电视开着的时候，别太意外。

    应泽着那张纸条，心不在焉，不知想到什么。

    他很快换好衣服，推开卧室门，迟疑着叫：“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