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缓冲时间，临到试镜前一天再走的话，有些太冒险，万一曹烨拉着他聊一晚上，他不确定自己还走不走得了。

    梁思喆知自己必须走，曹烨打定主意要把这机会让给他，如果他们一起去试镜，曹烨一准儿会放。他想起试镜的时候，不苟言笑的曹修远坐在监视后面，对着自己皱着眉轻轻摇的模样，如果那表是对着曹烨，很难想象曹烨该有多难过。

    就今晚吧，洗漱的时候梁思喆在心里打算，照他们在蓝宴的生钟，凌晨四五是曹烨睡得最熟的时候，那会儿他悄悄离开，曹烨应该不会察觉。

    那天白天了一场很大的雨，今年一整个夏天都很燥，偶尔他们随意着遥控换台，都能看到新闻频在播报北方各地的旱。

    但赶在夏天的末尾，忽然来了一场瓢泼似的大雨。外面不见太，屋里又暗又，开着灯才不显得那么憋闷，趴在窗台边朝楼看，能看见雨落到地面时溅起的密集的。

    那场雨了一整天，到凌晨才停来。城市里的通几乎痪，于是那晚的茵四生意不佳，门可罗雀，安静得令人不适应。

    两个人讨论完剧本的最后一幕——小满杀了人，握着那把小提琴不住地抖，披散发的彭胭先是惊慌失措地看着前这一幕，随后她平静来，把自己的发整理齐整，平复呼，她拿过小满手里的那把小提琴，仔细地、珍视地打量着它。

    她请求小满拉一首小提琴曲给她听，小满抖着手接过来，把小提琴架到自己肩膀上，他闭上睛，握着琴弓放到弦上。小提琴在重击的过程中已经变了形，拉来的音调怪异而扭曲，小满想过无数次给彭胭拉小提琴的场景，可这一次他却拉得荒腔走板。那首曲拉完之后，他浑都被冷汗浸透了。

    “天，这太压抑了，”曹烨把剧本扔到一边，仰躺到床上说，“我都要不过气来了……外面雨是不是停了？”

    “好像是，我去看看。”梁思喆也觉得有些压抑，这一天都闷在屋里，讨论的又是剧本在爆发后回归压抑的这一段，再不去透透气，他也要不过气了，他走到窗边朝外面看了看：“雨停了。”

    “那我们去走走。”曹烨从床上坐起来，“楼今天好安静啊，这才几？”

    “一四十。”梁思喆看了看时间，依照往常蓝宴凌晨三才打烊的惯例，这个算不上多晚，但今天楼生意冷清，气氛寂寥，衬得夜格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