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曹烨有些失焦地看着天板上白炽的灯光。

    原来十五岁以前活得那么开心，只是因为边所有人都用欺骗为他构筑了一个虚幻又好的城堡。

    而现在随着真相的揭开，那座城堡就像梦里的镜一样，碎成了渣滓，堆成了一片回忆的废墟。

    他坐起来，又怔了一会儿，然后了个呼，平静了一绪，用酒店的电话给黎悠拨过去。

    刚拨过去，又很快挂了电话。他不敢面对黎悠，连她的声音都不敢听到，怕听她和曹修远一样的漠然。

    他把电话给黎悠的男朋友拨过去，说自己今晚在朋友家里住，让他转告给他妈妈，让她别担心。

    “她刚刚还给你打电话，”那叔叔问，“你怎么一直没接？”

    “我手机坏了……怕打扰她休息，就给您打了电话，您让她别担心就好了，我朋友叫我过去了，我先挂了啊叔叔。”

    曹烨一脑把话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害怕那叔叔察觉他的不对劲，也害怕他把电话递给黎悠。

    只想躲起来，不想面对任何人，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真相了，那些对自己好的人，他们心里究竟都在想什么？是真的对自己好吗？

    辗转反侧，睡不着。

    曹烨失眠了一整夜。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可他还是了一汗，可又好像有冷。

    忽冷忽，汗的一片粘腻，难受极了。

    可即便这样，也希望这漫漫夜过得再慢一些，等到天亮起来，新的一天开始，章明涵是不是又会抛新的证据？然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接近真相，发现曹修远是个禽兽的事实。

    他希望真相揭，让曹修远万劫不复，永远不能翻，彻底消失在公众视线中。

    可他又害怕真相揭，这样一来，他就永远活在曹修远的影，这世界上但凡接过他的人，都会知他有一个貌岸然的禽兽父亲，难他要一辈这样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