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忽而从响起：“然后呢？”

    牧铮已经睁开了双，在昏暗的晨光中注视着他，便如梦境中那人一般没有任何表。但此时此刻，羽却能将他眸中的痛楚看个分明，甚至那薄都在微微发抖。他明明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

    赌咒发誓绝不会放手，可他明明已经抛过他一次，又有什么资格给予承诺？

    “然后，”羽抿，再开时声音空灵飘渺，如坠梦里，“我见到了神灵。”

    神灵带走了他的一伤痛，却也自翼骨中了翼族族人天生的馈赠。从此之后，羽此生再无法修习术法窥测天，与凡人无异。

    “浴火重生，我捡回了一条命，只愿此生重新开始。不再为所困，不再怅然若失。”羽轻笑，摇了摇，“然而天公正的可怕，它允我已经忘了过去，却不能容我将伤痕一并抛。六载光被封印在了我失明的双眸中，若有一日我找回光明，便也该背负可怕的回忆。”

    “是我的错。”牧铮颤声，箍住羽侧腰的手骤然收又缓缓放开，“瞎了睛的人是我，竟然没有认你，让你吃了许多苦楚……”

    “若我相信你亦对我念念不忘，早些将真相告诉你，也不会蹉跎那几年光。”羽打断他，语速轻快，已然不再沉湎于往日的伤痛，“这合该是我历的劫罢了。即使失败了，不去天虞门修不了仙，至少今日我已经有了你。”

    牧铮苦笑，声叹：“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待我？”

    他本是草原上的骄，是睥睨天不可一世的狼王，放宇亦曾有将天地六合收归麾的帝王之心。而如今为了所，狼王已经将不世功绩轻轻放；也唯有在羽的面前，他仅仅是牧铮罢了，会患得患失，会不择手段。

    在人的中，即便是对方的坏亦十分可。羽溺的话脱，但一转念这些好听的溢之词牧铮大概早就听腻了，有此一问不过是因着他罢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如此落寞灰心的神？

    拇指和指住了牧铮的，羽仰起耍赖：“我喜的，自然是最好的。你要是再说牧铮不好，我可就要打你了。”

    “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牧铮握住他的双指，注视着他的睛一字一顿，“我不上你的喜。”

    羽无奈，心这大概是在找打吧？但见牧铮的神，却是相当认真的，只看的他心脏也跟着痛了起来。牧铮自认欠他良多，可他所的一切不过是凭着本心，心甘愿的。原谅也好，气恼也罢，执妄于过去折磨的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