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贺景枫的名儿，儿一亮，乖乖问何容珍，“姨，啥叫哄和骗哩？”

    何容珍把声儿压低，“你就说他那天跟你啥了？”俩人睡了啊，这是明摆着的，可何容珍想从远和恩嘴里听别的。

    耳朵了，远和恩撇开不敢看何容珍，结结，“没、没……”何容珍可不耐烦了，曲手指挤他，“可不能骗姨。”

    “他……”远和恩给她挤急了，面上又是笑又是耻的，红了半张脸，“他脱我。”

    何容珍心里“啧啧”两声，嘴里是一没给自个儿留面儿，“他个不要脸的，以后他再这样儿，你可不能依，打他哩。”

    “我为啥要打他？”

    “为啥？”何容珍他白净净眉心，“他使坏，就要打，正经人能随便脱人？忒不像话，他的书啊，全读狗肚里了。”

    “嗯。”见何容珍着急，远和恩忙乖乖，手搁她手心儿一放，又是两颗枣。

    梁宝山回来了，不知搁城里哪块地住着，何容珍一想起来心里就堵，搬来后连着了两晚噩梦，陈妈心疼她瞧不过，“要不咱回乡金哥家住两天。”

    金哥是何容珍亲哥哥，这两年也得了她不少帮衬，乡一座三间的大屋，带一个敞院，瞧着着实气派。何容珍想想也是，待这城里受气儿，说不准哪天的，两人碰了面，平添尴尬。

    就是可怜了贺景枫，程家生日宴受尽程颂青大小脾气不算，还给好几家太太打趣，了程宅大门，脑似一锅咕噜浆糊，直犯呐。回到贺宅，刚后院，又听人说三姨太的事儿，如果不是梁玉芳拦着，当夜就得去井巷一趟。

    后来他又连着两日被何容珍拒着不见，心里甭提多苦了。他知自个儿这个妈的脾气，再怎么着，他上可淌着贺封一半的血，真犯起恼来，说不见他就不见，没一儿回转余地。

    刘备三顾茅庐方得见诸葛亮，贺景枫想这可是他亲妈，他都去第三回了，总不能再拒了罢，谁想，人一句，“太太回乡哥哥家了。”似冬寒日的雨，把贺景枫一颗心浇得一丝儿气不剩。

    玉城的天气不养人，不见边际的雪化了，倒起连绵的冬雨来，寒气隔着骨，冻得人没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