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帝推开窗，看着一望无际的衔月湖和湖心泛舟的一个小人，说：“大全，你可看得见那船上是谁？”

    蒙蒙的金光照在平静的湖面上，湖泛着粼粼波光，天寿帝的中也泛着光。

    “唉，秾华最是孝顺……”天寿帝神复杂。

    “回陛，皇后无，免了晨昏定省后, 公主担心皇后孤单，又怕旁人照顾得不周到，每日天不亮就前往青徽侍疾, 昨儿更是直接搬了青徽偏殿。听青徽的人说, 公主衣不解带, 每日亲尝汤药，比亲女更像亲女。”

    “陛……”

    “可不是么，这里外，谁不称赞公主一声‘至纯至孝’？”

    “朕这辈最大的骄傲，便是秾华，朕这辈最大的遗憾，还是秾华。”天寿帝沉沉叹气，神哀愁：“朕的秾华，若是男……”

    天寿帝撑住桌边，似要起，大全扶连忙抬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走向雕龙刻珠的玄木窗。

为皇后侍疾？”天寿帝惊讶。

    “太医院说她先天不足，很难活过三十，朕也是看着她大的，秾华的一年比一年差，朕看在里，这心啊……”

    便是九五之尊也会有常人的忧烦，更不必说天寿帝这般境的九五之尊，大全伺候天寿帝多年，知他的心结在何。他心中

    “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话，就不必说来哄朕开心了。”天寿帝叹了气：“朕也是个凡人，凡人活到五六十，那就到了。”

    “若只是女倒也无妨，老天爷为何不能对朕的秾华再偏心一，给她一健康的呢？”天寿帝喃喃：“秾华到朕怀里的时候，又瘦又小，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别的婴孩刚生都是皱皱的，朕的秾华从小就不一样，她像一团雪，朕是捧着怕碎了，着怕化了，心里忐忑不已，生怕这小雪熬不过满月。反观她的弟弟，不但比她大了一圈不止，还皱得像个猴。要不是怕王妃……怕周嫔伤心，朕都不想抱他。”

    天寿帝彻底说不去了。

    大全观鼻，鼻观心，静静听着天寿帝的倾诉。

    “婢还记得，您抱了五皇一，迫不及待地就转给婢抱着了呢。”大全。

    大全眯一瞧：“婢瞧着，大约是四皇。”

    大全附和：“陛生的玉京公主，自然天无双。”

    “朕知自己才智平庸，时刻在心中警醒自己勿要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只有一件事，朕敢同天人攀比——那便是朕的秾华，就是玉帝老儿来了，朕也敢说，他生不比朕的秾华更好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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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别过去，不去看朦胧中刺目的日光，大全也默契地低，不去看帝王颤抖的肩膀。

    大全低：“陛离半百都还差上几年，离万岁万岁万万岁更是久着呢，若是常人的理来算，陛如今还只是个小婴儿，谈何说老？”

    “是老四啊。”天寿帝轻轻，说话如同叹气：“朕老了，若是以前，一定连老四的什么玉佩都能看清。”

    “朕就怕她……万一的时候，还没遇上一个心上人。朕的秾华哪里都好，就是太理智，拎得太清了……没有过，也没有恨过，不曾为什么疯狂过一回，她这样……以后若是……该多遗憾啊……”

    大全垂眸不语。

    天寿帝哽咽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