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 终于广袤的草原。

    秦秾华上辈南过, 这次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北上。北方的风即使不大, 也像冷刀在上, 车队里的旁人才开始添衣服, 秦秾华车里已经开始烧起火盆。

    一日天气大好, 罕见地烈日迎, 天寿帝心血来命人停来行围一日。

    王公大臣及其家眷纷纷涌，宽旷无垠的草原上奔驰着鲜衣怒的男, 秦秾华也借此机会走，活动自己因久坐而疲的。

    秦曜渊骑着一匹通乌黑的宝，驰骋在无边草原上，秦秾华坐在乌宝准备的矮凳上，一边晒太, 一边看上的秦曜渊拉开手中大弓, 朝着天上飞过的大雁一箭。

    离弦之箭倏地刺穿大雁, 数声惊呼从地上响起。

    大雁向着远坠落，秦曜渊面如常地拍前往, 对周遭或敬或惊的神视若无睹。

    “……九哥真是好箭法，我就不行。”

    十皇慢慢走了过来，他带的两个小侍自觉留在距两位主五六步外的地方。

    秦秾华依然望着远去的少年影, 看也不看旁站定的他, 微笑：“十弟多多练习, 以后也会同渊儿一样。”

    “……不能了。”十皇垂, 低声：“阿姊不知吧？我娘……本来不想生我的。她喝了一碗堕胎药, 但是没堕成，还是生了我。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五岁，我还是活来了……我和阿姊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秦秾华终于看向他，似笑非笑。

    “我娘又没喝过堕胎药，我们如何一样？”

    十皇定定地看着她，神不变，片刻沉默后，：“是我错了什么，阿姊才不喜我么？”

    “十弟想多了，我没有不喜你。”秦秾华笑：“也没有喜你。十弟已经得到了母后的喜，如今又有一个母妃保驾护航，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我的喜呢？”

    “阿姊现在的言行态度……和父皇在时，是否太不一致？”

    秦秾华笑着朝他招招手。

    他狐疑地看着她，终于还是蹭了过来。秦秾华抚上他的发，在他耳边轻笑一声：“那你去和父皇说罢……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十皇猛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几乎同时，一只带着破空之声的利箭从他穿过，震传来，他脑后的束发突然泼散。

    穿透发扣的箭飞过数丈，地一半，只留箭羽在外。

    十皇跌坐在地，面无人地看着骑而来的冷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