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书的时候，狗娃还颇有风度的说了一番话：“其实哥哥在的时候，就跟我提过这方面的事。我家里条件不好，本不该耽搁好姑娘。只是这事，男方提来，对女孩名声有碍。加上我哥准备门闯，些许就闯名，吃得上饭了。现如今哥哥没了，我一个人又带个侄，实在不好再耽搁。四婶儿，这婚书给您了，您什么时候有空，再将我的婚书送回来。我这几天肯定是有的忙的，就不过去取了。”

    “狗娃，纸钱不够了。”耳边厢有声音传过来，狗娃回看，是他已嫁四年的二兰。

    狗娃的婚事退了，原本丈人家里对他有愧，送来些银。纵使狗娃心里又千般万般的不愿，也只能拿了银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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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什么？我哥哥发送，我钱又怎么了？这合合理。好歹我给他生了宝哥儿和贤哥儿。这钱不算什么。去吧，先去张罗着饭菜。这两天家里人多，你且辛苦些。等发送了，带锁来我家吃饭，给你好吃的。”

    狗娃里噙着泪，摇往回推，：“不行，，这要是被我夫他们知了……”

    兰抹着泪，推着狗娃去买值钱。回过将还在烧纸的锁抱起来，小娃娃在二姨娘的肩膀上又哭了一通，泪鼻涕蹭了她一肩膀。兰轻轻叹了气，暗想着当年嫁的时候，这锁才刚会走。当年哥嫂都在，他们生的大儿也在。这才几年的功夫，这个家都要散了。

    那家人院外的树，放了个大酒缸，酒缸上盖着，摆放着酒壶和小菜儿，周围围闲坐着几个人。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平日无所事事的老爷们，会喜坐在这边喝小酒聊个闲天儿。

    兰微愣，想了一才反应过来，逐从钱袋里数来十个铜板狗娃的手里：“去买吧。哥哥活着时候没享福，现在在那边，还要养活嫂和慧儿，多给烧吧。”

    其实，这两天狗娃自己也记不清哭了多少回，只是他连哭也只是掉两个泪，连声音都不敢。他是小侄锁唯一的梁，他不能崩溃，更不能倒。

    “张哥，我买纸钱。”狗娃摊开手，从里面数来六个铜板。

    狗娃去了村。乡野小村，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店，就是村里有个家里养黄的人家，每半月回去村里采买些东西。回卖给村里人，赚散碎铜板，卖的东西多且杂，价格都不，算是方便邻里了。

    狗娃抿着嘴，没有回答。

    锁就在坟前跪着，瘦瘦小小的，五岁的年纪，瞧着跟两三岁一样，那泪疙瘩就在脸上挂着。狗娃看着所剩无多的纸钱，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

    张哥人三十来岁，已经续了胡，人瞧着面善，不是个坏人。

    女方家里，是急着要送闺女去城里宅门里当丫的，宅门里，没有婚约的丫更有发展，所以退婚急了些。狗娃可以理解，也只能理解。

    狗娃站在院里看着灰蒙蒙的天，为什么现在就不能一场瓢泼大雨呢？这样，他站在雨中，就算嚎啕大哭一场，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一上午，闹也闹了，婚也退了。这院里可算安静了些，让死去的陈大享受片刻的安宁。

的。

    他看一看狗娃，想要开，最终还是叹了气。这世上从不缺命苦的人，可前瞧见了，还是免不了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