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主程序只耗时一小时，但在这之后，还有一个唤醒过程。

    好比夜空晦暗，可亿万光年前的星爆却炽烈灼目，它们截然不同，却相辉映。

    霓雨保持平躺的姿势，察觉到力量、温度、心——这些与“活着”有关的东西正在涌向的各个角落。

    沉驰的目光多了几分探寻，“不然是什么？”

    沉驰侧过脸，看着霓雨。

    霓雨发现，自己对沉驰更兴趣了。

    那觉如何形容？就像有什么东西一一从神经中离。他猜，自己被放来时，那些东西也是一一刺神经。

    少将的背影在霓雨瞳孔中渐渐变小，然后消失，但光亮却像星星一样，在霓雨中闪烁起来。

    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就在里面了，从此失去对四肢的控制，像个位截的病人，不，应该是比位截还惨，因为大多数时候，他连发声都不被允许。

    “上车。”沉驰说。

    沉驰又：“即将成为你的载的，是我的猎豹。它将为你而死。”

    从病毒隔离中心到沉驰的居所，车上无人说话。霓雨端正地坐着，多次偷偷观察沉驰，想找些话来说，但沉驰总是在闭目养神。

    剥离程序开始后，霓雨到非常不适。

    医生说：“你好像很兴？”

    “我不想在家里看到一个‘植人’。”沉驰说。

    霓雨凑近了些，“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您为什么要带我回……”

    霓雨不确定那是不是少将派来接他的车，直到车窗放，他看到了沉驰冷淡的侧脸，以及邃的眸。

    霓雨并不知自己是怎么躺隔离的。

    嘶——

    霓雨眨，迫切地想要坐起来，“没有人想一直躺在这箱里吧？”

    “这是您救我的原因吗？”霓雨脱而。

    车快停时，霓雨终于忍不住了，“先生，谢谢您愿意救我。”

    霓雨的睛忽然睁大了些，“我很抱歉。”

    他再一次确定，少将的睛很好看。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位截”的病人。

    沉驰缓声：“寄生手术是否成功，不仅取决于染者和载的基因契合度。”

    觉得“回家”并不妥当，霓雨顿了，换了说法：“回您的家？并且不让我使用隔离？”

小时之后，我来接他。”

    双脚踩在地上的一刻，若不是医生还在一旁看着，他简直想要起来，一个超人飞天的姿势。

    一辆漆黑的地空两用车停在病毒隔离中心门，前后挂着军方的牌照。

    片刻，沉驰说：“‘炽鹰’需要优秀的战士。”

    霓雨觉得这形容十分妥帖，成天躺在隔离里，不就是植人吗？

    医生是个细致的老好人，一边剥离一边叮嘱离开隔离之后的注意事项。霓雨听得心不在焉，脑中是刚才少将注视着他时的神，以及转离开的那个背景。

    医生叹了气，开始准备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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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寥广大可形容夜空和星爆的奇妙结合，那什么能够形容沉驰呢？

    单是想一想就觉得牙酸难忍。

    明明是不太友善的注视，但霓雨却在其中看到了专注与认真。

    霓雨觉得很奇妙，少将的脸无疑是清寒寡淡的，可少将的瞳光又是那么纯粹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