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看着他。还有的小孩说，莫咽变成了小天使，扑闪着翅膀陪着他，只是他看不到。

    唐乏初不信这些，他知莫咽就是死掉了，而他的寿命还有很，接来几十年的余生里，他再也不会看见莫咽，莫咽的已经腐烂了。

    他幻想着莫咽在土面目全非的样。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冷静的，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也就过了两三天，他又开始忙碌了，并很快恢复了正常生活。

    这个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有莫咽的影，他是真的觉得莫咽没走。甚至于他会在家里忽然叫莫咽的小名，还有他给它起的各外号，叫完他会笑着骂：“死狼。”

    然后他开始经常梦到莫咽。

    有时候梦里很好，莫咽又回来了，咬他的手指，和他绕着跑，对着他大叫，这些回忆实在太真实，真实到唐乏初醒来会茫然很久。

    大多时候，莫咽则在他的梦里一遍又一遍地死去，就像他过去曾畅想过的那样，他看着它一死去，他不断摸着它痛苦痉挛的，叫着它的名字：“小咽。”

    醒来，他觉得这样不行。

    他去山上那棵树找莫咽，跟它打商量。

    “你今天还是可以来我的梦里。”

    “但是你不要再这样死掉了。”

    “你要抱抱我，亲亲我，告诉我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你会等着我。”

    他不知莫咽这个大傻狼能不能听懂，但是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跟它说：

    “以前叫你死狼都是叫着玩的。”

    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后半句他没说，他觉得他不能怪它。

    他想说的还有很多，他知自己有时候对莫咽不是很耐心，他知在后期，莫咽大小便失禁的阶段，他有时候会很生气，很没有耐心。

    莫咽大概觉得他不再它了吧。

    唐乏初往家走的时候，觉莫咽好像陪着他。他在后面走，莫咽甩着尾在前面。

    到了后来，唐乏初还是会梦到莫咽死去。

    梦醒了，他还是会哭一会儿。

    但白天，他可以和周围的人毫不介怀地提起莫咽。

    “我家狼前不久死了嘛，”他轻松愉悦地说，“动老了都这样的，生老病死人也一样啊。”

    就好像一切都已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