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语对此司空见惯，她的隐隐作痛，闭着睛任由芸香为她上妆。

    康丰八年，三

    “这倒怪了……昨日我明明将针线都收得好好的啊！不行，我得再瞧瞧，万一拉针伤着姑娘就不好了。”

    澄澈的黑眸泛着淡淡的喜，突然眸光冷意乍现。

    她是昌宁侯府房嫡女，只是带回一个孤苦无依的小跟班，无人会反对，更何况顾辞渊陪了她许多年，他会医，这么多年一直照料着她的，唐家也是恩的。

    少年充耳不闻，将她扶倒躺回床上，又掖了被角，固执：“睡了我再走。”

    唐时语挑选发钗的手一顿，指尖微微发颤。

    红艳丽张扬，让世间一切皆失了颜，上过妆容的绝容颜多了几分霸，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唐时语随手挑了个颜，放在中抿了抿。

    隔着幔帐，瞧不真切。

    左手随意转了转匕首，锃亮的利刃在手中挽成刀，手腕充分活动开后将其回腰间。右手了酸疼的脖颈，小心翼翼地把腰间佩挂的、唐时语亲手给他的香包摆正，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最后回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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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敛起底的淡漠，又利落地从窗翻了去。

    芸香将幔帐撩起，扶着唐时语了榻。从衣橱中拿一件鹅黄云锦金纹罗纱裙，服侍更衣，又端来，伺候洗漱。

    及笄之后，爹娘忧心她病反复，想继续留她在庵中静养，但唐时语持要回来。这里是她的家，她不能逃避，上一世被歹人陷害，家族覆灭，她这一世就是倾尽所有，也要保爹娘的命，不再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临近巳时，唐时语才悠悠转醒。

    直到天光泛白，院中时不时传来三两人压低的说话声，顾辞渊才从地上爬起。

    芸香说罢，将盛着不同颜脂的红木托盘承到面前。

    不多时，有小丫鬟来禀告，“二姑娘等在门外，想要见您。”

    “太晚了，阿渊快回去睡吧，不许在窗外守着。”唐时语笑着他的鼻。

    风风火火地又埋找了起来。

    顾辞渊呼一滞，微垂眸，隐去一闪而过的暗芒。很快在抬起，也笑着回望她，笑容净又纯粹。

    唐时语抬手摸了摸睛，神许久，再看向顾辞渊时，勾人的桃中星光，动人的光芒洒了满室。

过临走时，带走了顾辞渊。

    随手一挥，袖间一细小的银针。

    顾辞渊坐在地上，单屈起背靠着床榻，左手的匕首刀尖向杵在地上，另一只手托着腮，抵着微屈的膝盖。

    “渊公在屋外的廊坐着，就等您起床呢。”

    她从屏风后面了个，“芸香，是你落的？”

    唐时语无法，只得迫自己快梦乡。

    芸香正认真地为唐时语描眉，不愿分心，待眉画完，才转无奈：“我何时像你一样心了？”

    “啊呀！这屋里怎么有飞蛾啊！”连翘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室里传了来，“咦，这旁边怎么还有一段银丝线？”

    “阿渊呢？”晨起的嗓音还有些哑。

    少年眸沉，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悄无声息地，扰人睡眠的飞蛾的被一隔为二，尸掉落到地上。

    他可没在窗外守着，他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