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苦恼地想，照镜就是照镜，哪有什么喜不喜？

    “……那就现在离开！”

    武正英似懂非懂。

    在意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泛起一丝不忍。

    “如果你认定要这件事，就放手去，尽己所能地对他好，死缠烂打也罢，要让他他天天看到你，熟悉你的声音、气息，熟悉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我要是离开了，就再没机会靠近琮哥了，琮哥会有新的小弟——你知多少人想给琮哥当小弟吗？”

    “呃……”

    他上前两步，微微俯，安地拍拍武正英的肩膀。

    幸好，幸好他跟游游是两相悦，幸好他们之间是，而不是兄弟般的友谊。否则当他站在如今武正英的位置，游游对他不假辞，他改怎么？

    武正英小声：“可琮哥跟我已经很熟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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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离开”，少年突然换了副表，咬连连摇，定：“我才不离开。”

    “……不，”关珩低声，“你这样不行。”

    言罢，关珩站起，弹弹衣摆上的灰尘，径直朝前方走去。

    他记得天气晴朗时，他曾在后山的半山

    也蹲在路，沮丧无助地哭泣吗？

    少年脸上还挂着未抹净的泪痕，光明晃晃地泛着光，抹的迹粘在睫上，开重的黑圈。

    “那你喜镜里的自己吗？”

    “你与武琮留类似的发型，穿相同调的服饰，你回溯他走过的路，顺着他的足迹一步步前行，你完全笼罩在他的影中——你要他如何看得到你？”

    “你就一定要一到底吗？”

    “想要被人记住，你首先得是你自己，不是小武琮，而是武正英。”

    武正英不明所以，茫然地。

    他不能放弃。

    武正英拼命用手背睛，鼻：“那不是你说的狗吗？”

    他蹲，轻声：“武正英，你照过镜吗？”

    “在意一个人，不是错误，更不是什么令人愧疚的丑事，”关珩轻轻，朗的嗓音随风轻轻飘开，“没必要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沾一污泥。不如大大方方，去说与他听。”

    关珩无奈：“总之先让他熟悉你的存在，然后哪一天，当你发现自己很累，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再选择离开。”

    他微扬着，微风拂过少年扎起的发，墙角的悬铃木郁郁葱葱，掌大的叶片泛了黄，光呈现泽绚烂的淡金，清风间，在两人肩膀和面颊上晃开清浅的影。

    关珩轻叹气。

    大家族中的人际本就错综复杂，武琮又是族中最杰的后辈，未来武家的家主候选人，在武正英里，能叫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武琮一声“兄”，是一珍贵无比的机会。

    关珩语重心：“你看，你从不留意镜里的自己，就像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影。”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