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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他略有耳闻。

    虽然资质考能区分绝大多数的天才与庸才，但任何制度，都难免现纰漏。为了不错失这些被误解的天才，玄灵宗遂设一方“天绝风扬阵”，每五年与仙门大会同开，若有自学成才者，通过此方大阵七重天之上，亦可破格收门。

    只是此事难之又难，小仆常年守在此，看得真切——许多人从垂髫小儿，直至年登甲，都无法满足玄灵宗设立的严苛条件，最终只得泪喟叹，抱恨黄泉。

    小仆语气惋惜，言辞之中多有悲天悯人之意，谢游听得心绪黯淡，亦生几丝恻隐之心，忍不住朝木屋多瞥了几。

    这一瞥，竟然让他辨识了一个熟悉的影。

    惊诧之余，谢游迟疑：“赵……如皓？”

    木屋中一人闻声回，望见谢游的刹那，目光微亮。

    赵如皓看上去已年近四十，眉目间青稚褪尽，傲然的眉弧度亦变得平缓，眸光不似二十年前那般凌厉尖锐，反而如夜幕无声浮动的海，平静幽远，沉淀数十年的光。

    他穿一整洁朴素的白衫，手腕脚腕用细带束，发亦仅用一白丝带扎起，浑上没有一丝装饰，连玉佩折扇都摘了，仅在手中攥一柄锋锐剑。

    剑尖锋锐，寒光连，剑柄亦朴素至极，悬挂着一串黑白错的穗。

    谢游心中暗惊。

    时间果然是把大杀，若非眉极其相似，单看一气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这是赵如皓。

    一旁的小仆亦十分惊讶：“仙师，您认得他？”

    谢游沉默片刻，轻声：“是旧识。”

    “……难怪。”小仆低声对谢游，“每届仙门大会，他总是第一个来。寻常人闯阵，到了自极限，自然就停在那里，只有他不肯服输，非要把自己搞得遍鳞伤，有几次甚至站不起，还得靠别人帮忙扶山去。”

    “每次我看他那副有今日没明日的样，都以为他是最后一次来了，没想到五年一过，次次又是他先至。”

    “想来……是有什么必须宗的理由吧。”

    谢游目光幽远，沉思许久。

    透过青年一雪素衣，他仿佛又回到数十年前，见倨傲的少年趴在枯草丛中，咬牙切齿地瞪向前方，却又在少女回眸时猝然低，将贴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