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云曾官至翰林学士，与妻厚，便是只有姜杏之母亲一个女儿也不曾纳妾，年迈后致仕回扬州养老，是个极清贵有趣儿的人。

    若逢雨天，外祖父肯定会给她备好斗笠蓑衣，偷偷带她府，找条小河钓鱼。

    但每次必定都会被外祖母找到，他们两只能耷拉着脑袋由着外祖母训斥，外祖母气大，定要罚她和外祖父去佛堂捡佛豆。

    不过外祖父偷懒，每次都称腰背酸痛，弯不腰，最后都是她一个捡完的。

    常在池边走哪能不鞋，有次她和外祖父偷跑去了冷风，双双病倒。

    她脑袋昏沉沉地趴在床上起不来，她不吃药，外祖母便会过来陪她，一手摸着她的，一边温和地哄她：“咱们杏儿乖，好好喝药，等病好了外祖母亲自陪你去钓鱼。”

    那时的外祖母温柔极了……

    现在没人疼她，也没人哄她吃药了。

    面颊冰凉凉的一片，姜杏之伸手摸摸，才发现她哭了。

    怕被香净她们瞧见，姜杏之拿过娟帕偷偷，鼻，将冷掉的糖喝净。

    伸手在面颊旁扇扇风，清清嗓：“香净我们有没有带蓑衣过来啊？”

    香净看见她红彤彤的鼻尖和亮的眸，姑娘是想老太爷和老太太了吧！

    偏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应该带了的。”

    “姑娘要门吗？”阿渔坐在门打瞌睡，闻言瞬间清醒了，一脸雀跃，“姑娘带上我吧！”

    姜杏之：“找到蓑衣就带你去玩。”

    香净翻了衣箱，找蓑衣和斗笠。

    香净将蓑衣披到姜杏之肩，手指飞舞帮她打了个漂亮的结。

    姜杏之拿着斗笠跑到铜镜前举起来正，小小的被罩得严严实实的。

    看见妆匣前的胭脂，姜杏之睫轻颤……

    过了会儿，转笑嘻嘻地看着香净：“好看吗？”

    白的面颊上略施薄粉，小巧丰的翘了脂，神采奕奕，格外夺人目。

    “好看。”香净和阿渔齐声。

    姜杏之害羞地笑开。

    看姜杏之这架势，香净心想，她是准备去岱宗观的吧，听她说岱宗观观主相俊隽秀。

    香净忽而想到，汴京有些豪门贵女好养面首，例如那南临郡主，幕之宾云多，甚至还有和尚和士。

    香净小心翼翼地说：“姑娘你不会想像南临郡主一般吧！”

    姜杏之怔楞片刻，她自然知南临郡主的那些荒唐事，脸瞬间绯红，刚的脂粉都掩饰不住她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