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分钟，我的中显现一幢白的建筑。它非常大，并不是单独的，而像群星那样连接着，曲折分布，传递过去。无论是整的线条，还是墙上的雕塑，都纤细而华。

    李在这个建筑的一扇偏门前停了来，门前站着位女仆，从她手里接过风雨灯。李的手放在门上，推开的那一刻，她开:“老爷吩咐过，你在住宅有任意行走的自由。”她脖抬得，轻声补充。“这是不符合规矩的，希望你能记住老爷对你的优待。”

    如果说偏院是一切的晦暗，寂寞，那么主宅就是一切的明亮，优雅。灯光柔和，但并不刺，偶尔有仆人走动，井然有序，一声音也没有。

    李带着我一路往前走去，经过的仆人不断向她行礼。这条过有些像走廊，是方形的，介于狭窄和宽阔之间，对外的一面，间隔着落地窗。屋外有一圈石平地，更外面是无尽地草坪和园。

    远有棵大的槐树，突兀地树立在这片园里，它的叶已将落尽，仅剩枝。

    不知等到天，它将是多么丽。

    那么一瞬间，它完全摄住我的魂魄。

    我忍不住想伸手，隔着玻璃，隔着遥远空气阻隔，去抚摸它。

    “呜——”忽得响起一声低沉的犬鸣。我一攥了就快要伸的手。

    修建好的木丛里忽得一只灵缇。后面有个男仆拉着牵引绳跟着它朝屋这边跑来。

    男仆手里的牵引绳非常松，显然是没有使力，完全由着灵缇信步而行。那只灵缇的脖颈微微朝上仰着，姿相当。它的浑极黑，这是一毫无杂质的黑。让我想起景琛的发和睛。

    “那是老爷的狗。”李说。

    我一怔，灵光闪烁间，记忆似乎在之前的某一刻，也曾经捕捉过这一抹黑，与矫健姿。这黑太难得了，如要说是偶然的相似，都没有可能。

    但那是什么呢，我的回忆遇到了困难。

    灵缇好像对我很兴趣，隔着窗一路跟着往前。它刚刚跑得急了，吐气。

    我终于想起当初摔倒在地板上，脸上乎乎的气息。——原来是它。

    李对男仆比了个手势，男仆很快，绕几圈牵引带，将灵缇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它不再跟着我。

    景琛说我可以在主宅任意活动，这仅仅是指在主宅。他并没有让我去室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