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他又冲了个澡，今天的第二回了，仿佛这额外的清洁能攒起来日后使用一样。他把前一天洗好的衣服叠整齐，拉米雷兹给他的袋里。他数了数钱包里的那现金，然后试着睡。

    但有人在不远吵架。这次没开枪，只有怒火与恐惧。一列火车鸣着笛飞快地过，震动了整座旅店。他那不着调的大脑还不肯乖乖地安分来，思绪翻涌，不时溅零星的记忆，最后定格在一桩新近发生而且一直在他潜意识中徘徊的回忆上。

    还来得及。汤姆对他说。

    呵，吉米无，但他有的是时间。时间，一本书，几件换洗衣服，装在塑料袋里的盥洗用，一儿，还有大约一百块钱。汤姆说他应该抓时间补救。得了吧。他的人生没什么需要补救的。哦，除了那辆福特，可就算他付得起修理费，那破玩意儿大概也已经不值得救了。

    吉米知，没人会羡慕他的生活。可别人活别人的，他活他的，而且他无怨无悔。当然，他也曾经犯过错，过蠢事。他几度把自己混了号里，还搞砸过不少好机会。他曾经来者不拒，也曾经错失良人。他走过不少弯路。

    还有那些他没能去的事。没谈过恋，没过真正的朋友，连一都没上完。他从来都只是匆匆过客。从没有人对他上过心。

    有一天，他会像汤姆那样死去——孤零零的，也许在去往某的途中。除非哪个背运的傻因为他的尸而被困住脱不开，不然没人会在乎。

    去他的！吉米可不会坐在这儿自艾自怜，他也绝对不会为了挽回什么早已尘埃落定的事东奔西跑。他没有过孩，也就无从遗弃；没人在乎他，所以也没人对他失望。他要是想继续漂泊——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那也不关别人事。他不欠谁分毫。

    那些权且果腹的让他胃里直泛酸。他翻了个，再次尝试睡。

    -TBC-

    第三章

    第二天上午，拉米雷兹警官还是没来，吉米就在自己的房间外消磨时间。他坐在一个倒扣的塑料桶上，看孩们在停车场上追来跑去，看上早班的女们在试着拉客。临近中午的时候，另一个男人溜达过来跟他伴儿。这人恐怕还不到三十岁，但整个人已如槁木死灰。他的发说不是什么颜的，稀稀拉拉地垂来，贴着灰暗的肤，棕的睛浑浊不堪，毫无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