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我就起了。”

“嗯，基本都想起来了，除了事故之前那几周。”他耸耸肩，没解释自己为什么最近又把它翻了来。这不关吉米的事，所以他没问。

    “对不住。”夏恩说。“应该静音。不过我要是不接电话，会吓着他们。”

    他们只简单盥洗了一番——吉米连把牙刷都没有——然后便就绪了。夏恩把帽搁柜里的架上，吉米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来摆在一旁。他真的很喜贝琳达给他买的衬衫，肯定很贵。他不知自己还有没有适当的场合再把这么好的衣服穿来。

    夏恩差儿掉床。“电话。”他跌跌撞撞了一圈，才找到昨晚穿的仔，然后从袋里掏手机。他气很冲地接了电话：“嘛？”

    “今晚真兴。”夏恩睡朦胧地说。

    “咱们上床吧。”夏恩说。

    “没事儿。不过这礼拜我就不去牧场了。”

    夏恩又叹了气，然后亲了亲吉米的肩膀。“晚安。”

    ***

    “今天要接你来牧场吗？”一个男人的大嗓门从电话那传来。“反正我都要到镇上一趟。”

    夏恩关了灯，他们一起爬上床。吉米猛然意识到，他们已经习惯睡在固定的某一侧了。夏恩总是睡在吉米左边，也许这样他侧面向吉米的时候，不会压到伤得较重的左。但今晚，吉米仰躺在宽大的床上，夏恩却挤了过来，把一只胳膊和一条摞在吉米上，俩人的脑袋挨在一块儿。

    尖锐的铃声把他们俩从睡梦中惊醒。“啥？”吉米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清晨的光晃得他睁不开。

    “再多待一天？”夏恩的叹息得吉米脸上发。“我不想你，只是……我习惯安排好，应付不了太突然的事。”

    那顿了一。“啊，完。对不住啦，夏恩，我忘了。”

    “ 没关系。接着睡去吧，宝贝弟弟。”

    吉米有儿妒忌夏恩从家人那儿得到的关怀，但想到有那么多人在照料夏恩，他也觉得愉快、放心。有那么多人在支持他。吉米心想，快三十年过去了，他现在要是遇见他那群哥哥，会怎么样呢？德雷克该有五十岁了，文和东尼也四十好几了，他们说不定已经当上了爷爷。他们的母亲去

    “天快亮我才躺。昨晚有乐队。”

    夏恩恼火地哼了一声，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扔在仔上，又爬回床上。夏恩的肌肤摸上去凉冰冰的，于是吉米搂住他，从后把他抱在怀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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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泰，这才刚七。”

    吉米想象那觉：在意外受伤无法复原的脑里不断挣扎着把各事理个绪——就像站在一艘风颠浪簸的船上，拼命保持一叠耸的纸牌纹丝不。“我星期二发工资。”他回。这有些答非所问，但已经是他愿意给的最接近承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