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样无家可归。你有，他脑里有个声音说。听起来太像夏恩了。

    吉米靠在墙上，从旅行包里掏一个白纸包。他笑了。不知是谁——要么是夏恩，要么是服务员凯——在里面了一叠餐巾纸。他吃了桂卷；很好吃。完手，扔了垃圾，他走车站查看时刻表。一班车二十分钟后开，但是去弗莱斯诺的。得嘞，敬谢不。但他要是愿意多等十分钟，他就能去洛杉矶。

    有何不可？

    他五十五块从虎着脸的售票员那儿买了张单程票。但他把找零收好的时候，想起了旅行包里的奖金。他走到车站的墙——先悄悄打量了一番四周——把那个大号信封了来。等他看清里面装着的钱，差儿背过气去：不是贝琳达欠他的一礼拜的工钱——350块——而是2000块。

    妈的。

    他在墙边缩成一团，觉像是经历了几千万年。他的脑里不是一片宁静的空白——实际上他脑里嗡嗡嗡地吵成一片，像大黄蜂的巢。他脑里不断闪现着夏恩的笑容，他的伤疤，和他的蓝睛，还偶尔回响起他的只言片语。吉米还记得夜央之际响尾蛇旅社渐渐沉静时发的声音，地室里那灰扑扑的矿井气味，木地板和实木家泛起的光。他想起了贝琳达关于105房浴室的翻修计划，还想起了夏恩在小溪边的秘密景。他想起了眠于山上墓园的乔治·莫瑞和杰西·鲍威尔。

    他还想起了汤姆给他的忠告——也是那老的临终遗言。生活中要是有什么需要补救，趁着还有机会，现在就去。

    吉米破天荒一遭觉自己不是空的。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的心涨得满满的，已经快要溢来了。他不是孤魂野鬼。“我不是汤姆。”他说了声。周围的人连瞟他都没瞟一。也许大家都习惯了灰狗士站里有人自言自语。于是他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汤姆。”

    他把包甩到肩上，朝售票柜台走去。

    -TBC-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