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门房便告诉她华将军来访, 林正君正招待着。

    纪潇的表没有一丝变化，像是早有预料。

    纪潇没有因为议事就赶他去，对此华飞都习惯到麻木了。

    “许卓季。”

    一开始见这两个人商议公事都不忘黏在一起还觉得稀奇，久而久之觉得自己才稀奇——谁家二十有三的英俊郎君能像他一样连个被窝的小娘都没娶到的？

    纪潇少年时，在这位大将军手底历练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圣人剥夺了许家爵位世袭的权利，恰恰此人又一反逆脾气，隔日便迂回地发了脾气，其迂回过程不提，反正结论是“您不让我儿承爵那您把您儿也领回去吧。”

    难怪她刚才听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有哪些古怪，只是脑里梳理着脉络，一时忽略了细节。

    绕是如此，成康帝对此人也是心平气和，完全没计较他失礼之过，后来许将军常有不尊不敬之举，也都被成康帝放任了去。

    华飞接着：“照驸的说法，他幼时与许卓季之互为玩伴，也曾一起读过书，后来因丞相与许卓季关系不和才表面疏远，实则私里不忘友谊，他八年前便已投许卓季门，是因为……尚公主后绝了仕途，觉得不甘心。”

    纪潇张了半天，找不到话说。

    为了不让自己心继续受挫，他赶直正题：“有圣人谕，用上了小手段，曹共舒已经招了。”

    林今棠把桌上掉的碎渣收拾好，又将四宝摆在纪潇随手可取的地方，这才回了纪潇一个神。

    纪潇：“是谁？”

    “他一个文人为什么会被推到刺客团里也解释了，说是因为大公主怀了，许将军担心他其实已经有了反叛之心，亦或是他本来就是圣人派来的细，对他失了信任，所以想借此考验他。”

    后者放茶杯，心想至少目前他应该算是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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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对着纪潇浅浅地笑。

    许卓季是戍守南境的大将军，他先祖曾为开辟南域立汗功劳，封开国公，但当今陛对许家多有忌惮，将其权势一削再削。

    于是纪潇一书房, 某人就迎上来, 替她脱去厚重的大氅，又送上一碗茶, 把腾腾的小酥摆到桌角，纪潇正饿着，随便吃了两块，刚吃完帕就递到了嘴边……就差亲自给她了。

    屋中寂了片刻，打破沉默的竟是林今棠：“女事不可求，也不可不求。这等不可控之事，怎么就让许将军觉得是他有反叛心了？”

    纪潇看向林今棠, 默默抿了茶，心说又开始了。

    最近这人奇怪得很，有的时候对她贴亲密无微不至，把人照顾得飘飘然，怀疑自己娶的其实是一位慕自己的贤妻良母。有时候又忽然对她冷淡来，与他说话得不到回应，反倒是能收获冰冷冷的一瞥，叫人想不通到底哪里惹恼了他。

    晴反复的。

会伤心失神, 而自己却没有立场安她, 只会让纪云乐看着想着更加伤心罢了。

    只是朝臣们都看得明白，圣人这是一边笑着安抚，一边雷厉风行地断人尾，甜枣掌来回换着用，得许将军有脾气都找不到理由发。

    在许多人里，许将军的心已经不忠了，可正因许卓季是最好的嫁祸人选，纪潇才更难相信这份供词是真的。

    纪潇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