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风过堂，得门“咯吱”响的时候了。

    他才抬，便已僵住，一时忘了怎么去思考。

    那人终于等到他望向自己，迈开步，缓缓走近。

    纪潇低望了一，死者上穿着独属于南蛮巫医的服饰，任谁都能一认。

    那锋利而准的伤横在巫医的脖颈上，林今棠不愧是行医之人，一刀封，都没给那人挣扎的机会。

    她抬，觉得他此时的模样有些陌生。

    她忽然想起，去年初见林今棠时，这人落后全队那么远，还不不慢地骑着，得她不得不返回去找，却看到他在摊上吃面。

    以及书斋里见面，他那认仇人一般的神。

    他对她总是温柔又顺从，久而久之，她都忘了这郎君本就不是个好欺负的。

    林今棠被她盯了一阵，分散的意识总算归了位，他有一刻想要来，跟她解释一，然而又猛地意识到，这不是解释就能过去的。

    他启，声音乎自己意料地冰冷：“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心里又立刻想：怎么能这样跟晴渊说话呢？

    他整个人好像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外面对着纪潇冷脸相向，另一半已经毫无尊严地在心里乞求纪潇原谅。

    纪潇开：“试药。”

    林今棠心里更凉了。

    这说明纪潇什么都听到了。

    他养父林闲曾过的那些“好事”。他会用要人命的毒。他是个害死自己父亲的畜生。

    以及……他刚刚杀了人。

    一个拜访齐王，却死在齐王正君手上的异国使臣。

    他脑里盘旋起了几声音。

    巫医说：“哪个帝王能容得你……”

    他自己说：“日后我不再擅作主张……”

    纪潇说：“早晚跟你算账……”

    刀柄快要脱手的时候，他重新攥，不知哪来的力气将纪潇抵上了门框。

    他将刀刃抵在他心上人的脖上，嘴角笑，里却透着一丝疯意。

    听见自己说：“齐王殿，您该送我一样把柄。”

    林今棠想，自己是真的疯了。

    上一次他这么怀疑自己时，是在纪潇放弃他的时候，这一次他这么怀疑自己，是觉得纪潇会放弃他。

    他恳求地想：你给我一样什么东西吧，一样把柄，一样依托，让我能够牢牢抓住，这辈都能捆着你，绝不让你有抛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