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教训得是，紫廷明白。”

    “你明白了，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位说他也明白了。我在这里不能久留，明天我就回京，接来，就等你们两位明白人的和平声明了。”

    “次不多住几天？”

    “不住了，我受不了你那个未来老丈人。”

    厉紫廷笑而不语，柳介唐看着他笑，自己琢磨琢磨，拧着两眉也笑了。万里遥像是个讨厌的附赠品，厉紫廷因为对万家凰有，所以必须要对他负责；柳介唐因为对妹妹有亲，所以也连带着和他有了关系。如今他亲见了全须全尾的万里遥，知这人确实是安然无恙，便可以回京去向妹妹差了。

    这二人有说有笑，一起忘了旁边的冯楚。冯楚静坐在一旁，“如坐针毡”。

    在这二人面前，没有他说话的份，但他又不能撤退，只能示众似的这么久的坐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毕声威一定也知这一，但是故意的偏要派他来，偏要让他来受窘、来为难。

    说起来还是对他委以重任，还是给了他脸。他还得对毕声威恩德。

    旁人都认为他是毕声威前的大红人，只有他自己知，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毕声威乖戾多疑，本不需要心腹，也本没有谁是他的“红人”。

    毕声威只是偶然发现了世上有这么一个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他，所以要拿他当个小猫小狗养着，要看着他为了一饭去打作揖洋相。他越要脸，毕声威越要让他没脸，目的是图个乐——没别的了，不是磨练他，不是栽培他，就只是图个乐。

    所以毕声威招人恨，连李文彪都要造他的反。

    他想李参谋也许早就憋着要造这个反了。可惜他的力量不如李参谋的千分之一，否则他也想造反，他也想杀毕声威。

    着一绝望的杀意，他看看柳介唐，又看看厉紫廷，只觉此时此刻，度日如年。

    他认为厉紫廷的相貌简直是恐怖，一张面孔白皙、绷、光，分明是经了过分的修饰，看着不像个军人的面孔，倒像一张矫造作的古怪面，从黑的孔中向外透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