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袖一泪，悲哀的想：“自己若是有个十万二十万的家财，何至于受这样的折磨？”

    接着，他抬望向了镜中人：“十万二十万就够了吗？”

    然后他一——差不多是够了，当然，钱这东西，总是越多越好。

    冯楚思索一夜，不得要领。翌日清晨，他睁着睛躺在被窝里，决定对毕声威来个不面，不让他抓到自己的人，看他还如何控自己？

    正好，万家凰今天也没有要门的意思，昨天在外面逛了整整大半天，她今天也累了。独自歪在床上，她懒洋洋的翻着几份报纸，翻着翻着，她忽然坐了起来。

    在时政新闻中的一小块文字里，她看到了厉紫廷三个字。据这一段文字来讲，厉紫廷前几天和一个团的日本兵了火，并且没有败。火的地是个小地方，地名很陌生，似乎是在城一带，战争的规模也不算大，所以写得笼统、语焉不详。

    这些天来，厉紫廷三个字在她这里，是连提都不能提的。可她得了自家人的，不了人家新闻报纸。盯着他的姓名，她就觉着像有刀在心里绞。

    他留的那十一万元的支票，她没有动。知他总闹饥荒，她忍心和他一刀两断，却不忍心再从他手里抠钱来。

    不忍心，也不敢，怕他穷得红了，要去抢掠作恶。常有那样利熏心的小军，为了图财，也因着自己有枪有人，会和日本人串通了走私烟土。厉紫廷敢和日本人开战，她想，这至少证明了他还有底线，他没那祸国殃民的坏事。

    她还是盼着他好，盼着他能闯一片好前程。然而一想到越来越好的厉紫廷和自己没了关系，将来只怕还会是旁人的丈夫，她便又恨又酸，简直说不自己对他究竟是要祝福、还是要诅咒。

    悄悄的把这张报纸挑来折好了，她把它藏了屉。

    第五十七章

    冯楚推说受了风寒，连着三天没有门。

    第四天午，他正在万府的后园里慢慢踱步，一个小从后方叫住了他，他回望去，见是二顺。二顺向他笑：“表少爷，您在这儿哪？家里来客人了，老爷叫您也过去陪一陪客。”

    冯楚倒是很愿意接受这样的任务，以便显自己也是万家的一员。转随着二顺迈了步，他且行且问：“来的是哪一位？我认识吗？”

    “您太认识了，来的是毕司令。”

    冯楚猛然收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