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最近过得颇舒泰。自忙完了上元节的事，京里就消停来，周祈又开始了她养老的日。因为在开化坊买了宅，她这老养得格外好。

    小们不来的日，周祈就更自在了。跟陈小六等打打牌，看看传奇，偶尔也指陈小六、赵参两功夫，或者与段孟过过招儿，更偶尔也练练她那比狗爬好不了太多的字儿。

么，另两个行馆的仆甚至些跃跃试的神，嘴角又都带着些暧昧的笑意。

    “快去报告阿郎——”

    陈小六在边儿上猛拍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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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死人啦——”

    周祈也就是一听，她一贯地律己甚宽，律别人也不严，谁家还没小猫腻了？谁还不兴有小脾气了？小打小闹的，不用，也不着自己——有族乡老，有里正坊丁，动静儿再大些还有万年安两县呢。

    过两日的事过两日再想，看着外面的小雪，周祈来了兴致，拎着剑走去，在老梨树舞了起来。

    周祈幼时比现在还要鲁些，不念书，不服教，韩老妪也本不住她，活似个没主儿的野狗，这剑也生生让她练两分野狗气，把苏师父气得够呛。

    她练的是一久不练的剑法。这剑是当年苏师父教的一剑法，曰“屈剑”，步法复杂，招式雅致，练起来好看得，而且每招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唯一不好的，就是打架不太实用。

    如今不知是不是大了，野狗气收敛了，也或许是终于懂了何谓“纫秋兰以为佩”，何谓“翱翔之翼翼”了，白雪院中，一剑行云地舞来，鸦青胭脂红锦边的袍衣袂翻飞，竟然有了两分苏师父说的“君人气”。

    若今日是羊羹烤胡饼，那明日就是黄豆浆油炸捻，再加上一个油的咸鸭，后日则吃醪糟桂圆，着一两个红豆馅饼，大后日就吃大碗的豕卤索饼，后面还有鲜掉的虾山菌三鲜馄饨，一咬油的豕馅儿玉尖面，老远就能闻着香味的羊末炝锅馎饦，七天不重样是没有问题的。

    行馆的柳木门不扛撞，三五，也就撞开了。

    并不见应声。

    这开化坊里面有不少顺周祈的东西。周祈挨个儿吃了一遍，有了心得，每日换着样儿地搭着吃。

    每日晨间先在桃树走两趟拳、练一回刀或是练一剑，再慢悠悠地洗漱，洗漱完再去外面买吃的。

    “庄之——”

    “史郎君——我们来啦？”潘别驾的仆喊。

    不过估计也就自在这两天了。等士们考完试，他们且得疯玩一阵，就连周祈这无赖、崔熠这纨绔，偶尔也得佩服这些士玩的样儿，而这样儿太多，就容易事。等了榜，就得防着寻短见的和破罐破摔滋事的。

    若无大事，在各坊值守的小们每五日来兴庆一会，报上些张家郎君打娘反被娘捆了揍一顿，李家的狗吃了王家的，两家为一只打破了脑袋去医馆，两个嫖客争风吃醋在院里大比武之类的事。

    等吃完了朝，便或骑，或溜达着去兴庆。

    姓吕的士当先推开屋门，其余人随后，经过正堂，拐卧房。虽掩着窗帘，屋里倒也能隐约看清。

    支卫在崇仁坊的人和崔熠的侍从的卢是一前一后到得兴庆。

    踏着院中薄雪众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