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庸：“……”

    谢庸角微翘：“这一大早儿的，周将军兴致真好。”

    周祈扬眉，嘴欠地招惹他：

    谢庸：“……”

    谢庸把纸张、刷、镊、剪刀、尺之类都摆好，展开那字帖看，琢磨怎么修补。他其实颇喜这样的活计，虽需用心，却不怎么用动脑，就这么一一地磨着，一寸寸地补着，脑里可以无拘无束地想，也可以脆什么都不想，与箫弹琴的时候相仿。

    “嘿，那是！三天不上房揭个瓦，浑难受！”

    周祈想了想，我自己应该能得来……吧？

    大约琢磨好了，谢庸去厨房打修补帖用的细糨糊。

    “快啊。”唐伯他。

    周祈与他打招呼：“早啊，谢少卿。”

    周祈倒是知重修紫云台的事，但是不知工的人从民间找了工匠。

    谢庸，转负着手走了。周祈哼着小调儿，接着揭碎瓦片。

    周祈在置之不理和修补屋之间略踌躇, 到底选了修补——这掀开瓦片的地方正是卧房，别看现在还寒凉，很快就是雨季, 到时候外面大，床小……

    “都修紫云台去了。等我练好了，也去给圣人修紫云台去。”

    谁想不大会儿工夫，谢少卿竟然来了自家的院。

    行吧，被皇帝截了胡儿, 没地方说理去。只是这郑大不在，旁的吴大钱大孙大肯定也不在。

    谢庸走到自家西跨院，抬看见周祈正在她屋上揭瓦呢。

    刚屋门，就见唐伯从西跨院走来：“大郎，你快去看看吧，周将军上房了！”

    周祈站在院里，脚是几片碎瓦。她抬看屋，屋檐被掀掉一段。她又蹿上墙儿看一看，靠屋脊得有两张床榻那么大的地方瓦都掀了起来。冯公说屋漏雨，想来就是因为年日久，瓦片不那么牢固了。

    周祈弯着眉对他得意一笑。

州士案, 趁着礼试第二场还没考, 周祈本想舒舒服服地躺一个休沐日，晚一夜东风把她“躺”的打算全刮散了。

    “若只是屋的瓦掀了，小娘让家里的郎君们，”郑大娘看周祈的穿着，又赶忙改了，“让家里的仆们自己修补就是了。我家隔的王二就卖青灰、砖瓦。”

    谢庸到底是正经人，问她：“请不到圬工吗？”

    吃过朝，读了会儿书，谢庸把前几日买的两卷字帖拿来修补。

    周祈不禁慨, 自己到底不如冯公洒脱。

    这是个磨工夫的活儿，谢庸自了官，得就少了。好在当初在县学修过不少破烂书册，在书院帮先生修过古籍，也算有“童功”傍的。

    这字帖说是王右军真迹，但据谢庸看，是仿的，然即便是仿的，也写得极好，故而虽残破了，谢庸还是不少钱买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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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圬工郑大的娘笑：“小娘不知，如今圣人重修紫云台，官中工匠不够，就从城里捡着名声好、本事的去帮忙，他阿耶就被选中了。”

    她蹲在屋上探着往看的样，让谢庸想起屋脊“鸱吻”——那传说中东张西望、可以辟邪灭火的神兽。

    周祈在院里打了一趟拳，练了会刀, 便洗漱了门去吃朝。吃了一碗虾山菌三鲜馄饨, 与卖馄饨的秦四郎打听了这附近坊里的圬工，周祈便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