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快啊——”崔熠回，他正站在榻边看玄真人箱里的桃木剑、木雕八卦牌之类。

    周祈走到崔熠边看一看，到底又转回大案前。

    偏老鼠里爬一只老鼠来, 这老鼠胆格外大，蹲在看周祈, 周祈顾忌石那边儿的清虚和陶绥, 不好动它，那老鼠越发大胆起来，拖着尾且走且停地从周祈不远施施然走过。

    周祈突然想起自己看谢少卿被揍得青紫胀的脸来……周祈没打采地耷拉眉, 像只丢了心骨，又被揍了一顿的浪狗。

    前面清虚和陶绥终于说完话走了，那只调戏了周祈一会的小鼠听见动静，也一溜儿烟地跑了，周祈只好再接着蹲守。

    人的睛就如传奇中的神仙镜，看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总会觉得他无一不好，即便看到什么不不好之，也觉得可怜可悯甚至可。

    玄真人的住比其弟的要大一些，院正中用碎石砌了八卦图并紫薇北斗图，廊放着刀剑架，墙边着木，了厅堂，正面悬着《老讲经图》，大书案上放着笔墨经卷、黄纸、小香炉，又有山屏风、木几木榻等，与安城中略有些地位的士所居之所并无多大差别。

    等周祈终于捉到一只老鼠拿回来，谢庸和崔熠已经去了清虚，周祈便也去清虚，到了却又听说他们去了玄真人生前住的院，周祈便也跟过去。

到了安。先是阿耶病死了，后是阿娘，我便成了安城中的乞索儿。师父拴在一座观门前的开了缰绳，我帮忙牵住，本只指望能讨得一个半个的饼，想不到师父动了善心，把我带了回来。”

    谢庸问清虚。

    谢庸站在大案旁，从手里拿着的《浑天占》中抬起，对周祈微笑一。周祈支起嘴角也笑一。

    “早年的时候，师父脾气还急躁些，这几年好了很多，对我也越发地好，师父是真心把我当弟看……”清虚哽咽一声。

    “那时候观里只有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三个人。观也没如今这么大，从前烧焦的狐狸祠还没清理完，留些碎砖破瓦。师父带了我回来，不久又买了刘四他们这些仆役，后来观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云游士，师兄们也收了弟，才有了如今的样。”

    ☆、醮坛蛇行

    在山石后听着清虚说幼时时光, 听他怀念其师玄, 周祈颇有些怀，在外人看来，玄并不是个得人的样，甚至还有些庸俗谄媚，但在清虚里，其师就是天最好的师父。

    清虚走过来，“这是家师写给安祥庆观玄微真人的信。估计是前阵本想送这封信，但了狐狸丹书的事，家师另写了信，并亲去了安，这信就没用了。

    谢庸已经放那本占术书，手中拿着的是一张信笺。谢庸看过，递给周祈。周祈接过来，这封信措辞颇客气，不过是日常问安，又说两句瑞元观日常事，像是给辈师友写的信，只是不知信始所称呼的“真人”是哪位真人。

    清虚絮絮地说着旧事，旁边坐着的陶绥只静静地听着。

    老鼠停来，一边吃草籽一边回看周祈。周祈默默抬手挥一挥, 心里叹气，走吧，人鼠殊途，没缘分！

    周祈看着这只老鼠，觉得它特别像前阵在谢少卿面前的自己，那样似有心似无意地挑逗，但若真去捉它，它定会飞快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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