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就是胡扯。

    “谢少卿收了官五千钱，把官的画儿画好了吗？”

    “还没，想不画什么。”

    周祈一笑，要是真大同世界了，这位靠卖字卖画儿的话，还真吃不上胡饼夹烤羊。

    谢庸微笑：“若真大同世界了，我还能写传奇。”

    周祈被看破心思，倒也不尴尬，反而问：“当初怎么想起写探案传奇来呢？”

    谢庸与她说起当年境况，“当时科考及第，在京里等待铨选，手中没有半积蓄，不知何以为生。开始也是与旁的贫穷士一样去东市摆摊儿卖字卖画儿，但买卖不佳——”

    周祈明白了，难怪那日摆摊儿摆得那般利索，又诧异：“不该啊。以谢少卿的才气，还有——”周祈顿一，“本事，怎么会买卖不佳呢？那时候的人这般没光吗？”

    谢庸抿着嘴看她，中却带着笑。

    周祈清一嗓，挠挠耳朵，这调戏人调戏习惯了，就有刹不住……不过以谢少卿的姿论，是不该买卖不佳的，前几日他去东市，才去了多一小会儿，就有女郎要让他给自己画像。

    周祈突然懂了，“莫不是被女恶霸缠上了？”

    谢庸想说“如今才遇上女恶霸，且是我缠着她”，到底怕太过孟浪，惹恼了周祈，停顿了片刻，喝饮：“哪那么些女恶霸？”

    那么些……周祈还是莫名觉得自己被中伤了。

    谢庸到底忍不住，微笑着看她，轻声：“阿祈，你觉得一样东西好吃，便觉得大家都喜吃，其实不是。”

    周祈想否认自己觉得谢少卿好吃，但想起刚才自己还看着人家的嘴想东想西，这否认的话便有些磕绊，“我——我——”

    谢庸却已正说回传奇的事，“既字画买卖不好，总要想旁的路。我看旁边书肆传奇卖得好，便想也试着写一写。书肆主人说，最好卖的，一则是鬼怪狐仙传奇，你知，我不信这个，只怕编来不像；另一则是才佳人传奇，我这样酸腐之人，只怕写不婉约致——”

    周祈想起自己与崔熠一起说烟雨斋主人不解风，得成什么天仙模样，才能不被娘撵卧房来。果然得天仙模样……周祈目光扫过谢庸的脸，谢庸垂着，尖轻一，周祈赶避开，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确实没人会把他赶卧房啊！

    “故而，只得边写断案类的传奇。写完第一卷，便授了官，去外地赴任去了。”谢庸接着。

    周祈也正经回来：“难怪……我买到这传奇已是后来，开始我以为有卷，只是自己没买到，很是在东西市的书肆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找着，与书肆主人们打听，都说没见，我便疑心本没有卷。当时真想查查是谁写的，往你家门首送刀片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