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海连想到之前自己直接把这人丢给奥布里安的行径，他不由一噎：“你本不需要我向导。”

    海连看着对方又那副谋得逞的笑容时才反应过来，于是受惊的猫变成了炸的猫：“方停澜，你不要借酒装疯！”

    酥月房是泰燕城当年最有名的糕铺，到缬月节将近时还会特地推应时的桂糖和红豆酪，方停澜这么一提，海连的尖几乎能回味起那甜味：“你小时候也喜吃？”

    自己杯中的酒快见了底，海连一喝，另起了话：“可惜这边不兴过东州的节，你要是早几个月来缇苏就好了。”

    “不喝了。”海连放杯站起来，他向后迈了一步，到底还是回补了一句，“总之，谢谢你今天的酒，还有药膏。”

    “好好，不逗你了，”方停澜见好就收，他朝海连摇摇瓶，“还剩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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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不喜吃的？我娘那会怕我蛀牙，还骗我说他们家的糕上抹了迷药，吃多了会被拍嗅到味，拐到西陆去苦力，”方停澜微微歪着笑，“那有什么关系，我躲起来吃，既不让她看到，也不让拍的闻到不就行了？”

    海连不像方停澜，能把一桩小事也说得他活灵活现，他咬着空杯沿，忽然有气：“……其实差不多，大家不过是找个由寻乐，喝酒，唱歌，看烟火，舞，哪里都一样。”

    这人应该是醉了，他想。

    面前的男人依旧是平素见惯了的从容又狡黠的模样，但不知为什么，海连总觉得方停澜今天晚上有些不太一样，他说不来是哪里不一样，脆就归结为——醉了。

    他这声谢谢说得格外诚挚，和之前的轻浮调戏判若两人，海连不知该怎么接话，脆不接。他走到阁间前开门，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一圈时，鬼使神差的回过去看了一。

    因为只有醉了人，才会在不经意的这样不设防的表。

    最后两个字咬得又哑又，酥酥麻麻的气从海连耳边掠过。这他妈本不是什么喊同伴的腔调，更像是……小海盗打了个激灵，登时像受了惊的猫般往后退去，惹得对面男人心大好。

    方停澜抬看他，低声：“我才应该谢谢你。”

    方停澜背对着他还坐在原地。溶溶月一

    传说在每年的第五个朔月时，允海上会有海神巡三日，见者大凶，有丧命之忧，于是从古时渔民们便定在这三天收帆归港的规矩，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海盗，都会寻一海岛避让。渐渐的，避神的三日便成了祭神三日，海神节也就成了南境诸国最盛大的祭典。

    海连也注视着方停澜。

    方停澜不光生得一副好相貌，嗓音也沉稳柔和，此刻被酒酝酿过，愈发低醇迷人，他娓娓向海连说着这些旧事时，目光却有些迷离，失了焦距的瞳孔仿佛想要透过海连的面容，和他后那些的层层异域楼宇，直看到海的另一去。

以前在泰燕时好玩啦，集市开得小，还有宵禁，更重要的事，少了酥月房的糕饼，总差了味。”

    “你越这么说，我越想见识了。今年迟了，还有明年不是么。”方停澜笑，“这是你第一次向我介绍缇苏。”

    “嗯？”

    “能赶上海神节。”海连说。

    “不一样的，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在久梦可相信的只有你，当然是你说来的东西我更乐意听。我们是同伴，”方停澜说到这里时欠近前，他凑到对方耳畔轻声，“海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