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如梦初醒，眉目匆匆染上了惊惶，回去看那个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人。

    方停澜左肩上的血还在，面上却朝他了一个十足宽的笑容。“你这生意的，”他歪着翘起嘴角，“怎么还让雇主为你挡枪，再这样去我可不付你尾款了。”

    “你闭嘴吧！”

    刚刚还锋利如刀的青年如今却像个气急败坏的孩，他冲过去一把攥住方停澜的胳膊，“还撑得住吧，我们可能得海。”

    “不用海，海神号船有艘小艇，就在前桅右边的侧舷上。”方停澜闭了闭，低声提醒，“你先去放船。”

    “那你怎么办？”海连问。

    方停澜示意海连松开自己，他咬牙往后退了几步，用右手攀住船栏，“我在这等你。”

    对方笑容苍白，海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脸瞬间变得难看极了：“你他妈放什么！”说着，他拽过一捆挂在船的绳索，飞快地系在了两人的腰上，“跟我一起去放船。”

    方停澜嘴角笑意得更了：“啊，我认识这结，是连命结。”

    海连瞪了他一：“你能不能省力气少说话？”

    绳索很，方停澜的左臂无法动弹，只能靠右手撑住船舷慢慢向前，而海连则先一步在前面开路。船倾斜度越来越，脚已经无法站稳，饶是海连天生平衡远胜常人也不得不扶住什么东西，从小跑变成了，短短三丈距离他几乎把盲鹰教给他的技巧全用上了。正当他要解开小艇时，从影忽然一人影扑了过来，海连避之不及，被他一把撞到了舷栏上。

    “你杀了他！”那人手指如钳，牢牢卡住了海连的脖颈，“我看到了！”

    骤然的窒息和撞击让海连前黑了一，当他终于看清那人的脸时，一声惊呼从被压迫的咽中发：“是你——”

    海神号的大副的在与女妖号的接舷战中失去了他的半张脸，从到颌沾满了雨都冲刷不净的斑斓血块，他仅剩的那只睛中光毕，咧嘴时中利齿仿佛一秒就要撕咬开海连的：“你杀了他……”

    海连挣扎着想要匕首，但影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或者说，是逐渐沉没的不给他这个机会——这或许就是刚刚死去的那个男人给他设的第一个诅咒。

    “你杀了他……你就得跟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