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放开她的手才是明智的，可厉宁不知为何没有松手。他忽然很想看看柳初语清醒后的反应。然后，他的手就被用力甩开了。柳初语厌恶看着他，慌张躲到了床里，好像他是个肮脏又恶心的东西。

    厉宁闭了闭，压心底几乎要翻天的绪。摇摇坠的理智让他决定先离开，他现的状态，真不适合待在柳初语旁。他睁准备起，却见到柳初语怔愣四望，竟是问了“我在哪”。显然，方才她会厌恶甩开他的手，都是因为没睡醒。她甚至往他边挪回了些，好像想要寻求依靠。

    一瞬间，厉宁忽然便觉得心底滔天的负面绪被安抚了。理智奇迹般回笼，他重新恢复了平静。厉宁柔声：“这是青琼殿啊。你晚宴上倒了，昏迷了两个时辰。”他问柳初语：“怎么了，初语方才是了噩梦吗？”

    柳初语，了鼻：“我梦见一团黑气雾，纠缠着我，要把我拖到渊里。我拼命挣扎……”

    话刚说完，厉宁的手便覆上了她的额。男人三微凉的手指从她的额尖顺到眉心，哄：“不怕，不怕，只是噩梦。”

    柳初语：“……”

    这是民间哄受惊小儿的招数，柳初语不料自己十七岁了，还能再享受一回。所幸厉宁很快收回了手，认真朝她：“宁哥哥在呢，不会让妖鬼怪靠近你。”

    柳初语怔了怔。久远的记忆被翻动，她忽然想起了八年前。京城的王公贵族有个学堂，贵女们10岁之前可以去听课。一次她被人捉罚了留堂，很晚才回家。先生早就走了，学堂里见不到人。时是初，着大雨，天黑得彻底，雷响得可怕。她和絮没带伞，不敢穿过那回廊。心中正惶惶，却见到有人撑着纸伞，踏着黄的烛光行来。她以为是学堂守卫来了，可那人行得近了，她才看清那是厉宁。少年的厉宁朝她浅浅微笑，便是这般朝她：“宁哥哥在呢。”

    时光很快将这段过往一层层掩埋，可现再想起，当时那信任与喜却仿佛还残留在记忆里。没来由的，柳初语忽然便放松了，难得乖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