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之后, 白鹿山便迎来了冬日。

    依旧是一袭轻薄青衣的阮明颜端坐在山面前, 正沉眉敛神寻思着步棋该在哪，而坐在她面前的山却是一件雪白的裘衣，越发衬的他丰神如玉, 貌无暇。

    山看着青衣单薄的阮明颜叹了气, “修仙就这不好, 四时无, 天气紊。”

    “寒暑无侵, 风雨不阻, 这有何不好？”阮明颜反问。

    “非也, 非也。”山摇, “你只是对四时更替天气变化无, 但这只是表象。一个人失去了对外界的知, 由锐变得迟钝，肌肤无法碰风霜雨雪，无法知冷饥饱，心脏无法悟喜怒哀怨。“

    “久而久之, 便逐渐变得淡漠, 冷。不知为人之苦, 无喜怒哀怨, 远离红尘俗世，就仿佛似那在上的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世悲的仙人。”

    “但只是仿佛，相似而已。我们修士啊，依旧是生存在这一界, 活在人世间。”

    “似人非人，似仙非仙。”山。

    “但是很多修士却自认为人一等，将自与凡人划一线，开始忘却从前往昔，忘记自本，变得傲慢、自大、残忍，最终演变为愚蠢。”山，“修士是什么？是仙，还是人？”

    阮明颜不由地也思考起来了他这个问题，她沉眉思索，许久之后说：“我是我，只是我，人也好，仙也好，那都是我。”

    闻言，山笑了，“大善！”

    “难得见一个聪明人。”他笑，“你心志之定，即便放整个修界亦都难得。”

    阮明颜闻言不置可否，只是：“仙人，也只不过是凡人对者的一称呼罢了，有大法力的人便是仙，仙后面始终跟着人，仙人仙人总是无法脱离人。”

    她对着亭外伸手，冷冽的寒风从她掌心无刮过，“我能受到风，能知到冬日风中的寒意，因为我想。”

    “我用灵力护，以免寒冬冻伤我的，使得我能在寒风暴雪中行动自如。修仙也好，大的力量也好，只是为了让我更加便利，更加舒适，力量归到底只是力量，它唯一存在的价值便是为我所用。”阮明颜说，然后抬起眸看向面前山，“仅此而已。”

    她曾经见过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璀璨绚烂的世界，那是科技开的世界，弱小的凡人掌握着大的科技力量，他们虽无法力神力却同样到了寒暑无侵，神行千里，飞天遁地，千里传音……

    修仙也好，科技也罢，其本质便是为人所用，让人类更加舒适便利。

    这是阮明颜对修仙和力量的理解。

    她说的是如此理所当然，如此轻描淡写，却不知给听者带来何等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