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抖个不停，死死咬住嘴，泪还是很不争气地了来。何勇大声咆哮，不停地摔东西，当着何肆的面，把一颗西瓜举得很，再重重地砸向地面。溅起的飞到何肆脸上，红的黏腻的就像一颗颅被摔烂，何肆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血腥的幻想。空气里弥漫果香甜的气味，何肆抱着邮资信封跪在地上，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净。

    这和家暴力扯不上关系。他在心里安自己。没受冻，没挨饿，也没被打死，一切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大家都是这样大的，等大以后就好了。

    生活就像是万筒的底，每换一个角度，多了一些堆砌的时间，从平淡无奇的圆孔里望去，看见的景象都不一样。如果换一个角度……何肆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不确定能否奏效，只能试一试。

    首先要的是医好自己的病，喜男人的病。

    二一开学，他选了理专业，班主任有些意外，问他，不是选政治吗？何肆笑着答，我好像更喜理，老师。

    选是选了，脑和思维逻辑还是跟不上。很多题目，明明认真听了，练习题也了不少，然而一遇到考试，需要举一反三的时候，他就照样错。在理科领域，他没有半优势，可他还是想考晏尚覃一样的大学，于是彻夜不眠的题。

    四月的S市已经需要开空调，空气又又黏，裹在人的肤上很不舒服。晏尚覃过来陪他过生日，这是久违的相见，他也无数次在心里模拟好了一段自白，想说给晏尚覃听。

    他们找了一个周末，在距离市区三小时车程的海边留宿，海很凉，这是一片野海，游客很少，本地的年轻人喜来这里营和烧烤。

    他们坐在柔的沙滩上，看远天海一，无边无际，波澜壮阔得像是在亲目睹着某个人的人生。大自然除了令人自觉渺小之外，还促使人延伸新的/望，想要继续活去，或是索如同泛着泡沫翻卷而上的浪将堆叠的伤般的残沙统统熨平。

    晏尚覃喝着冰啤酒，跟何肆讲述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他说他们班的辅导员某天将男生叫到一块儿，让他们各自在白纸上画一棵树，说是通过看树能受到心理状态。晏尚覃画完了，有些惴惴不安地等待辅导员的指，辅导员看了他的画，说他有一/焦虑。

    “焦虑是什么？”何肆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还说了一个专属的英文名词，不过我忘了。”晏尚覃笑着说。

    “那你对于……焦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