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却转到一边。沈笙看不到他的神，自然不知他原本挂在脸上的幸福笑容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会失眠？或者说……为什么不敢闭上睛？”

    明明认识他两辈，沈笙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失眠的原因。实际上施雪桐也很少讲述关于自己的经历，自己的过去，沈笙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事。

    上辈的他还以为施雪桐的失眠已经治愈，可这辈他却发现对方的失眠并非他所理解的那么简单，更像是治疗程度更困难的心理疾病。他的失眠与其说是睡不着，不如说是不敢睡着。

    他总是不愿闭上睛，好几次沈笙很清楚地看他的疲倦，可这个人就是固执地睁大睛，就像是害怕自己一闭上睛，便会受到伤害一样。

    他一直不说，沈笙便也尊重他。可再上一次施雪桐又将自己折腾医院之后，沈笙却又不想再这么纵容他去了。

    如果是一直没有愈合的伤，那至少得先把脓挤来。

    “是害怕黑暗吗？还是因为噩梦？”沈笙背对着他，声音尽量放得平缓温柔。“你尽告诉我，我的格你也知，我不是那会瞧不起你的人——”

    “我知。”施雪桐打断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次，“我知。”

    沈笙是个多么温柔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份温柔足以将他不愿面对的黑暗驱散，足以让他生面对黑暗的勇气。他是他的光，唯一的光。

    “小笙应该不知我其实不是桦都人吧？”施雪桐轻声，“谁也不知，我其实是乡大的野孩。”他微微勾起嘴角，目光中却没有半笑意。

    沈笙略微吃惊，他是真的看不来。不说此时的施雪桐充满明星光环，就连大学认识的他便也是名声在外的校草，无论何时站在人群中都是最夺目的那一个。

    “陆远也不知这件事。他甚至也不知被写艺人档案里的那两个名字，其实只是我的养父母。”施雪桐一顿，“我的亲生父母在我小学的时候就死了。”

    他的声音带着嘲，“小笙，你说好不好笑？两个天天吵架、恨不得对方去死的人最后却死在一起，被烧毁的尸像枯的碳一样，分都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