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定是观其量格，北人相较南人自要悍！然今日所见，却令南霁动摇，思来格之说，恐非必然，而唯一可鉴，还是发式。

    北人多留髡发，大概是将发剃去，留前额及两鬓之发，或披或束或盘，皆凭各自喜好。而不剃发者亦有，多为贵族弟，只将发剪至齐肩略，梳拢脑后，看去着实要教传统髡发耐看许多，因而自兴起便随者甚众。

    说来南霁对于北朝的认知，多还是自禹弼之！上京路上，禹弼乘隙与他细说过靳国之事：其先祖为漠北蛮族，前朝覆灭后，天大，他乘机南侵，曾占据汴梁，后迫于形势北还，却依旧占据燕云！大梁立国后，数动戈终于收回失土。靳国不甘，一再来犯，却未再能夺取一寸中原之地，倒是此以往教两朝各伤元气，遂转而立盟修好，从此互不侵犯！到如今这太平也延续了近五十载。

    既人也瞧见了，中又不得，南霁正离去，却忽闻门一阵嘈杂，继而是一声断喝，听去嗓音稚，似乎是一少年！一时教人奇心顿起，便收住了脚步，候在此一观究竟！

    不过片刻，门倏忽开了，由冲一人，气势汹汹。南霁虽闪避一侧，无奈路窄，那人似乎并未瞧见他，三两步上来便撞到了一！那人看去并不健，个尚矮南霁一截，力却不小，生将他撞退了几步！

    未待南霁开责问，那人竟已抢先喝：“你这厮竟敢冲撞我！”

    南霁自娘胎，生平一遭教人如此叱骂，怎能咽这气？且又看那是个黄小儿，自更增几分胆，遂骂：“你这泼，自己莽撞不说，却还怪人？！”

    那少年闻言更是怒意难当，未再多话，作势便向南霁袭来，看那手是有些功底的，南霁不敢怠慢，侧躲过。少年一招未中，即刻又拳直袭他面门，幸而南霁也算习过些武艺，此时才能招架！

    两人的手，实则倒也相当，一时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那少年的侍从急来阻劝，却教喝退。二人打至力竭，便也顾不得什么招式，全如民间斗恶的莽汉泼那般，扭打一，到地上。侍从们再不能听之任之，急上前将二人拉开。南霁当被束缚住无法动弹！少年却还不甘，叫嚷着要与他一决雌雄！

    南霁方才毕竟是一时意气，又是被与他动手，现稍一静心，便知自己闯祸了，且不说此事若传将去有何后果，但看前这少年，装束华贵，宇不凡，加之气又甚大，难保不是靳国的皇亲贵胄！若他到底不肯罢休，自己恐真担待不起！只是事已至此，要教他屈尊向此人赔罪，却是万般为难，况且即便他退让，以那黄小儿的嚣张，也未必肯作罢。这却如何是好？心中一时没了主意，只懊悔自己一时好奇惹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