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素来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乃是愣神许久，见她完袋中心，又舐起其中的碎屑，方是叹息了声。

    罢，昭明着她在溪中洗了手脸，方带至跟前问话。

    不过隔了片刻，再看时众人又一怔，原她不过十四五，生得倒算尚可。

    一番询问来，乃知其为陈州人士，家贫又遇灾荒，数月前不得已被卖与人妾，然不想那主家娘甚是厉害，日日将她作役使唤不说，时常还寻由打骂！她终是不能忍，乘一日无人看，偷逃来，然又不敢返家，只得落在外。要说这天意也委实人，她是方虎，却又遇上人牙，险些再坠狼窟，幸得好心人提，才得逃过二劫！只如今这城中她是不敢再待了，只得逃至这荒野徘徊，饿时便以山果野草充饥，也不知已这般混度了几日。

    越凌听来不忍，便教昭明与她些钱，教她回去。不料那女如何也不从，说是回去定又要教给卖了，况且原先那主家与人牙尚在寻她，万一教抓回去，便没活路了。

    如此，倒是教人为难。

    南霁忖了片刻，这两日李琦也在陈州一带收药材，想他城中应有些故人朋友，不妨将此女带去或给哪个良善人家个婢女使唤也好。

    越凌想来此也是一策，便应允了。

    那女孩闻此甚是喜，忙与二人谢恩。

    南霁想起尚不知其名姓。

    女孩笑：“我叫篾儿，因我爹是篾的！”

    看她一脸天真满足之，南霁面上不由浮起几丝怜惜。越凌晃瞧见，心便无端有些不快。

    第54章 访灾

    陈州城早已开仓赈灾，然而过了放粮的时辰，却依旧有百姓不断聚拢于府前翘首苦盼。衙役前来驱散，却无人愿离去。人群中不时传幼童啼哭声与病弱者（坑）咳嗽之声，教人恻然。

    一阵动过后，人群让开了一条，一披散发之妇人踉踉跄跄奔到前方，抱着怀中的幼童磕不止，听言乃是怀中孩儿已然饿得奄奄一息，实是挨不到明日了。衙役虽也同之，然上有明令，过时不得开仓，自也莫能助。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忽有人上前与那妇人低语了两句，妇人便起随之去了。

    天终是暗了来，越凌立于窗前似静思。一阵，闻得后开门之声，便：“皆安置好了么？”

    昭明掩上门，垂手侍立，回：“皆好了。”

    越凌轻叹一声：“那孩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