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到这一天。可是不他怎样在心里告诫自己，那些不该现的回忆却是更加汹涌而至，倾天波涛似是要将他吞没了，将他成一粒小小的芯。他跌跌撞撞地从椅上起来，看着落九乌，却只能喊一句“元尘。”

    落九乌想，自己或许已有很多年没有听见别人叫自己‘元尘’了，过去他茫茫然无所依时，这是师尊给他的号，他山去，人们把他当能为非凡的善人，便也这样叫他。师弟曾说过，修之人不该擅红尘，宿命原是千丝万缕，一旦重新踏足，便又是恩仇，到底算不分明。骨髓的寒意又一次席卷他的周，似是雪粒沁血中，风尘遍布时，过去便再一次分明起来。他记得他，他一直记得，隔着层层红雪，他不禁想，若我从未山，这一切是否也不会发生。

    若是他从未修，若是他从未山，若是他从未斩杀蛇——若是他从未遇见过鸦。

    桩桩件件、林林总总，要如何才能整理清楚，梳理明白，又或是一个他原本便已了然于心的答案，只是太害怕提及，便当看不分明。

    鹤仃朝他走来，一叠声已叫了数次，次次皆似撕裂心扉。“我是该想到是你。”落九乌抬起来，却是忽然笑了，“是你心机沉、步步为营，又或是我当真错算太多。”当日他隐去姓名，褪籍，自认为从此便能在山间一个快活妖怪，却不晓得命途从来是牵连的。

    脚踏仇地，谁又能真的不染风尘。

    他说罢，指生利爪，割开双手经脉，大的疼痛叫他一时支撑不住跪倒地上，血雾涌，斑斑血痕溅上苍白脸孔，他咬牙忍住，开：

    “命途既然纠结至此，我便以作饵，在今日清算个净！“

    随着他话音落，远天边忽起惊雷数，电光一时璨然，照亮了半边天幕，万千火球裹挟雷光轰然降，他竟是割断经脉，自引天罚！

    “如此，你所怨恨的，便能消弭了吗？”

    《《

    缎苍岚率军已在府外等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