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几句话之后，谢翡不再那么拘束，他去饮机前取了个纸杯，给自己兑好一杯温，慢慢喝几。

    今天应该很多人来探望她，床放满了果和营养品。谢翡挪过去，在她斜对面的椅里坐，小心翼翼问：“您的……”

    时间是刀。

    她没有用“终于”或者“总算”，亦不是久别的语气，这一刹那，谢翡有些恍惚。

    短短的片刻漫得不知如何形容，病房黄的光线倾洒到走廊上，和冷白的光织在一，风涌来，谢翡朝前走了一步，对着病床上的人轻轻喊：“老师。”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从柜里取一本文件夹。这是她无论去哪，都会带上的东西，里面放着从各地搜集来的乐谱，以及许多即兴创作的手稿，经年累月，积攒相当丰富，同样也沉。

    谢翡想了想，：“再跟您说一声……新年快乐？”

    “她的东西？”谢翡问。

    “只是来看看？”她并不信。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有事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思考了很久……可无论如何都思考不，在这时候告诉你，把这些东西给你，合不合适。”

    两人坐后，老师翻开文件夹寻找，轻声：“那些东西，和你妈妈有关。”

    他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他还是那个每周周末都去老师家里学琴的小孩，背着对那时的他来说过于笨重的琴盒，登上阶梯，推开门扉，在撞响的风铃声中，听见老师说：“你来了啊。”

    不过惊讶的绪只持续了极为短暂的时间，她很快笑起来，语欣：“你来了啊。”

    “那我也祝你新年快乐，来年，往后的每一年，都顺遂平安。”老师温柔一笑，掀被床，缓缓拍了拍谢翡的脑袋。

    他来这里，全凭着觉和冲动，他讨厌这样的生命倒计时，总觉得如果不快，如果迟个几天，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时候，老师总穿颜鲜丽的裙，发盘起，转会从烤箱里端一盘刚炉的饼或糕，分给她的学生们。

    “您还是那么乐观开朗。”谢翡不由笑了笑。

    谢翡一见那外壳就认来，知这玩意儿对他老师而言珍贵无比，赶放果盘，过去帮忙。

    “这时候是什么时候？”谢翡锐地捕捉到她的某个用词。

    “……对不起。”谢翡靠着墙，轻声说。

    病床上的人却摆摆手：“听天由命的事，该怎样就怎样，不谈。”

    一秒、两秒、三秒，谢翡拨着左手指上的戒指，了个呼，直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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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来看看。”谢翡小声。

    他重新伸手，握门把、往后拉开。

    谢翡低，缓缓呵一白气，接着自嘲般笑了一声。

    女老师透过他的神态得知他的心变化，让他去洗了一串提吃着，才：“你来我这里，肯定有什么事。”

    而现在，时光荏苒，她坐在病床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瘦骨如柴，脸苍白。

  但都到这里了，还要继续怂吗？

    “小翡？”床上的人正拭镜，听见声音动作一顿，接着偏看过去，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来，过来坐。”老师招手示意他过去。

    但他不能把这些话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