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谢你。”裴星原低声说。

    谢翡听见声响回，目光平静，像在看顾方晏，又像透过他在看别的。

    彼时顾方晏和谢翡走在一座旧塔中，少年的声音清澈如泉，话里带着笑意，随着动作和话语，手电筒照的光芒不住摇晃。

    “他这个人，表面上笑闹，实际上一直很孤独，缺乏

    “这里就是你的秘密基地？”

    那是他的秘密基地，那是他躲藏时惯去的地方，他喜那里的一年四季，无论夏，都能给他安逸。

    裴星原叹了声气，从烟盒里一烟拿在手上把玩，语气幽幽，但实际听起来，却又几分冷：

    “你以前来这里，都什么？”

    顾方晏呼一滞，想要快步走过去，却又怕惊扰到他。

    少年背对他站立，新年的初雪旋转飘零，同冷白灯一起，往他周边缘镀上一层边，他整个人看上去轻又缥缈，仿佛是只存于视野中的虚无，被风一，就会散去。

    一把琴落在斜后方，摔成了两截。

    咚！

    那里有着得天独厚的位置，在城市中，一抬就能眺望万家灯火，却又僻静无人、一片清幽，练琴绝不会受到打扰，或者打扰到旁人。

    铛铛铛——

    接着是一声沉闷的——

    “分之事。”顾方晏语气平淡。

    上次留在这的便携式照明灯开着，野餐垫也铺开，散落着一页一页乐谱，他终于找到了谢翡。

哪呢？

    对面的门上有一条细的玻璃，但透过它并不能看到什么，只能看见对面窗外的风雪。偶尔里面传一句“病人绪不稳定，加大剂量注”之类的话语，顾方晏听见，严重担忧更几分。

    12声，时针归零，2019年走到尽，新年已至。

    如果他是谢翡，他会选择去那里吗？

    “……阿翡。”顾方晏低喊。

    他会不会去了后山？

    “嗯。这楼梯听上去有些骨质疏松，但走起来还好，你别担心。上有个‘瞭望台’——当然，是我给的称呼——站在那，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他听见风声，听见叶声，听见夹杂在这两者间的奇怪响动，说不上如何，隐隐甚至有些刺耳。

    “多数时候睡觉，有时候也会……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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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他的人很多，但你是第一个，他愿意回应的人。”裴星原又说。

    医院。

    层级病房外，顾方晏和裴星原并肩靠着大的玻璃墙，后雪得纷纷扬扬。

    顾方晏前一亮，迅速导航过去。

    渐渐的，那声音消失了，远传来一阵钟声。

    顾方晏没有接话。

    四冷白，灯光惨亮，已至夜，往来无人。

    一刻，他的少年闭上双，朝后栽倒。

    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和顾方晏愈发沉重的心音响成同一拍，他终于跨过那扇半掩的门扉，在陈旧的阶梯上踩一声一声吱呀，登上层。

    车只能开到山脚，想要上去，必须徒步。顾方晏循着上次的路向前，一路不曾停顿，可越靠近那座破旧孤独的塔，他心底的不安越。

    他一定会！

    倏然间，一段对话闯脑海。

    在临江市上空垂挂一整天的云并没有被风散，夜越，气温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