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降。

    破旧塔楼上，少年孤一人持琴站立，他拼尽力气抬起握着琴弓的手，试图过琴弦，奏响最基本的空弦音。

    却是无法奏响。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而嘶哑砺，时而尖锐刺耳。血的线依旧束缚在他手上，禁锢着他、压制着他，迫使他无法自如。

    “要怎么样才可以挣脱？”他无声问这个世界。

    虚无中有个声音回答：“没有用的，你只能在黑暗里沉沦。”

    “你不行的。”

    “放弃挣扎吧。”

    “……”

    一句接着一句低喃汇聚在一起，变成鬼一般的笑叫声，尖锐地划过耳，刺痛每一神经。少年转想跑，脚却跟声了跟似的，完全无法挪动。

    天地广阔，他逃无可逃。

    雪越来越大，天空越来越黑。

    但愿我能化作光啊，可我是夜，扈拥着我的唯有孤独。

    啪——

    病房里，一个人影从陪床中起，轻轻打开床的灯，再将亮度调节到最暗。

    黄的柔光照在谢翡苍白的脸上，少年额前全是冷汗，无声嗫嚅着某些词句，瘦的手抠被褥，力极大，在雪白的被面上留狰狞的抓痕。

    “乖，没事了。”顾方晏握住谢翡的手，躺到他侧，将他拥怀中。

    如同母亲哄年幼的孩眠般，顾方晏轻拍着谢翡后背，过了很一段时间，谢翡绷的终于放松来。

    临江市今冬的第一场雪只了半日，却积了厚厚层，将整个城市都染白。

    谢翡醒来的时候天刚亮，蒙蒙天光渗透云层，照室，勾勒窗台上斜着的一枝红梅。他才偏了，一直抱着他的顾方晏跟着转醒，抬手抚摸他脸颊，问：“醒了？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顾方晏语气带着睡意，嗓音比平时更加沙哑，冷冷沉沉的，正好落在谢翡耳畔。谢翡不自在地别开，：“你不要这样说话。”接着问：“为什么在我床上？”

    “你……”顾方晏本想说你昨晚噩梦了，但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改说：“我过来找安全。”

    “哦。”谢翡把被往上提了提，脸埋去，重新闭上。

    他又睡了过去。

    清晨的温度比晚间更冷，就算室打着气，谢翡还是瑟缩了一，接着转过去寻找源，把脸贴上顾方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