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的……所有犯人全混在一块，有大铺，有小铺，每间小铺里还有个牢。牢负责教新来的犯人学规矩，一天三顿着往死里打，打完了再混着泥的脏。条都知犯人间的玩法，只要别真人命，他们看见了都当没看见……”

    “我不是问你这个。”步重华打断，“我是问为什么‘23659’没有外号。”

    年大兴瞪着他，脸上扭曲的恶意几乎要化作粘稠的东西来，他终于说了实话：

    “因为好看。”

    步重华呼微顿。

    “那是大牢，连个耗都他妈带把的大牢。他得那么好看，你说为什么所有犯人都惦记着？你觉得他们在惦记什么，警官？”

    讯问室外都仿佛被冻结住了，空气化作无数锋利的碎冰，沉甸甸坠在人肺里。

    许久后步重华终于活动了脖颈，骨节发咯嘣脆响，他问：“所以刘栋财手了？”

    “刘栋财是第一个手的。因为我们蹲同一个号，动手方便。”年大兴冷笑起来：“但姓刘的不敢自己动手——他当牢是因为外有背景，有人给送钱，打人他可不行。所以他命令我们几个先上……”

    步重华脸上还是沉沉的，看不任何绪，“然后呢？”

    年大兴了气，脸上不住动，然后终于撩起汗衫。

    即便在讯问室这么昏暗沉的可视条件，他腹那伤疤还是非常清晰，泛着陈年增生可怖的暗红。

    “玻璃块，”年大兴嘶哑。

    步重华的表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你能想象吗？平时姓刘的那几个欺负他，打他，打得血都吐来了，那小只咬牙一声不吭，我还觉得他好欺负的。但那天晚上一群人围着动手的时候，他突然就豁去了，用藏起来的砖破了一个人的脑袋，碎玻璃我肚，他们说我都来了。所有人都在喊，所有人都在蹿，武警带枪赶来之前他还破了一个人的脖，血半面墙那么。后来我听说那天晚上险些引发暴动。”

    年大兴着气，说：“你知姓刘的这次为什么带二三十个人来津海么，警官？因为他怕了。我敢说姓刘的混了大半辈，从没离死亡那么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