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扭一看，只见步重华弧度冰冷的颔线：“——来人，五零二重案嫌疑人刘俐，立刻带走！”

    “钱都寄回去？”

    “拿着。”吴雩简短地说，“别闹了，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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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接过治安队，见识过最可怕的手段也不过是被协警骂两句踢两脚，遣返原籍两天就能跑回来。她不懂步重华为什么扫都懒得扫她，更不懂刑侦的实权正级代表着什么。

    刘俐睛瞪圆了，张开嘴却没发声，怔怔地看着他。

    刘俐歪着吊带一脸不服，三角眉挑得几乎要蹦额。

    “什么，外国人丢个自行车都能找回来，你们那么找不回我的钱？”刘俐顿时急了，指着刚才步重华去的方向：“你们那领导不是得很吗，敢都是装？唬人的呢？！”

    吴雩叹了气，说：“我要是你，就不会再去继续挑衅他了。”

    屋里顿时成一片，但刑侦大队警察不是吃素的，三五除二就把她反拧押了去。直到屋外刘俐还在尖叫“你们搞错了！”“救命啊警察打人啦！”，尖利的叫喊震得左邻右舍纷纷开窗窥探，但眨功夫不到就被搡上警车，穿堂风呼地刮过，咣当一声甩上了门。

    “找不回来了。”吴雩说，“你的电脑不值一千，丢失的现金又没有凭据，这事指望派所不太现实。我们是刑侦支队，也没法给你越级立案，以后自己小心吧。”

    周遭空气刹那静止，人人都没反应过来，吴雩愕然愣住了。

    “你这个家里人知吗？”

    那是责备。

    还是老郑大队反应快，立刻带人扑了上去：“不许动！”“带走！”

    “什么意思？”屋里只剩他们两人面面相对，吴雩一指外面，觉荒唐：“

    吴雩收拾纸笔，起走向屋外，就在这时被一只有力的手从后住了——接着那只手越过他肩，抓起桌上的钞票，啪地重重拍在吴雩前。

    只有吴雩看她是平直的，像同类看同类，眉微微拧着，底带着一丝她非常陌生的绪。

    “怎么？怎么了？你们搞错了吧？！”刘俐猝不及防挣扎起来：“我什么了？！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救命啊——！”

 吴雩合上记录本，皱眉上打量她，那目光看得刘俐那么厚的脸都有挂不住：“你、你嘛？”

    “自己用，剩的寄回去给弟弟盖房。”刘俐嘟囔：“否则怎么办，现在愿意留村里的女的越来越少，再不娶亲就更娶不上了——还不是钱闹的。喂，你看我吗？”

    吴雩有些无可奈何，思忖片刻后从兜里摸钱夹。刘俐歪着脸疑惑瞧他，只见他拿所有纸币数了数，三百六十整，然后轻轻丢在了她面前。

    她以前被扫黄抓去碰见的那些民警，瞧她们是轻蔑、厌恶、偏偏又无可奈何的，像辖区里藏着一群蝗虫，不扫没法完成任务，扫了又嫌脏手。而刚才那貌似很厉害所有人都害怕的支队瞧她，却不显山不，一切绪丝毫不带，仿佛有洁癖的城里人看见路边扔的脏东西，只会捡起来扔垃圾箱，但不会多给一，更不会站在路上开去骂这个东西。

    她隐隐觉到吴雩瞧她的神，跟其他警察都不一样。

    刘俐翻了个白：“知啊，当然知了，我们这一行的不都老乡带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