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炡从袋里摸手机看了，快步走向宋平，恭敬地唤了句：“宋局，这个电话是打给您的。”

    屏幕上一亮，来电显示两个字，冯厅。

    宋平：“……”

    宋平脸变了几变，用力向步重华一摆手，低声：“把这小带走看住！”

    连步重华都微微一怔，但宋平明显没工夫跟他们解释，他快步走向远接起电话，少顷只听走廊尽传来他不清晰的：“喂，老冯？什么风把你给来了……”

    “走吧，”步重华低声示意吴雩。

    “……”吴雩低垂着，抬起那只绷带散落的左手摸了摸鼻，似乎想问去哪，但又没吭声。

    步重华拍了他一，那力引着他随自己走向楼梯。

    林炡站在边上看看步重华又看看吴雩，似乎有一担忧，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在肩而过时与步重华对视着了，谦逊地让开了半步，目送他们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楼。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南城分局前忙碌的中心主空空，沿街商铺门帘闭，半天才有一两辆车呼啸而过。廖刚正焦灼地等在刑侦支队大楼门，突然瞧见两熟悉的影现在大门厅那，顿时前一亮：“步队！小吴！——卧槽，小吴这是怎么了？！”

    步重华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去把车开来。”

    廖刚顿时醒悟，立刻跑了。

    大楼门前的停车场平坦空旷，夜被照明灯铺上了一层灰黄的滤镜。台阶上只剩了他们两人相对而立，吴雩抬把步重华上打量了一圈，不知在思量什么，半晌突然问了一句：

    “他们没为难你吧？”

    步重华刚要给隔市一院急诊打电话，动作蓦然顿住了，无数滋味同时从咽泛上底，久久没有回答。

    “……”

    吴雩从这静默中得到了答案，说：“那就好。”

    他侧对着大厅里明亮的灯光，疲惫地闭上睫，仿佛飞鸟途跋涉后终于得以收拢的翅膀。神经濒临绷断的焦躁终于从他上褪去了，那个必须用全尖刺来掩饰恐惧、惊怕和绝望的解千山终于慢慢变回人们所认识的吴雩，肩膀自然垂落来，黑发凌搭在耳梢，额角细细的血丝由眉骨而至眶，凝固在线条优、苍白沉默的脸颊骨上。

    步重华了气，用指腹用力抹掉那凝固的血迹：“我来晚了。”

    “我就有担心。”吴雩简洁地，“也没有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