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不吴雩脑海中的剧烈挣扎，有好几秒间他甚至控制不住，想上前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和谈话。但刚踏半步，他就又改变了主意，想扭飞奔回家收起所有现金，一秒钟都不停留地逃离这座城市，逃到天涯海角，逃得越远越好。

    那两冲动像河般在脑海中反复拉锯，但现实中只过了区区数秒，吴雩迫自己站住脚。

    冷静。

    你必须先利用一切信息准确判断事态，才能那个可能一旦行动，就再也无法改变的决定。

    吴雩低，周遭没有一个路人发现他的异样，甚至没有任何视线在他上停留半分。他就像个普通访客，低往楼梯方向走了两步，一刻只听查房护士推着小车骨碌碌经过，径直走到836房门前停，敲了敲门：

    “护士！换药！”

    几个来打的病人家属刚好经过，吴雩向四周一瞥，距离、角度在刹那间了如明镜。他无声无息地向右侧走了两步，微微一偏，向隔着半条走廊的836病房回过；那几名家属恰好挡住他大半影，只见护士推门而。

    那瞬间屋景一闪而现——

    步重华背对房门，站在床侧，隐约只见病床上的老人满银发。

    另外在床尾边还有个年轻人，本看不清面貌，只现一廓。

    毫无征兆的心悸突然直撞脑，吴雩狂起来，心想：那个人是谁？

    这时护士反手把门一关，阻断了他的视线。

    “……”

    吴雩在原地站了两三秒，腔起伏不定，珠一转收回目光。正巧这时不远护工走房，而房边上的楼，有背影在视线中呼地一闪，径直往楼上去了。

    电光石火间吴雩视线一滞。

    那是个年轻男，普通T恤仔，脚上踏一双帮短靴，脚步还矫健。这人刚才也在医院大门，吴雩租车的时候习惯往周围环境扫了一，隔着半条街看见他正跨托车，当时便觉这人动作很利落，没想到对方也是来瘤专科住院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