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了。”步重华摆了摆手，淡淡：“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再看看。”

    ——我不介意让警察知我在这屋里杀了人，你们知我杀的是谁，你们也知我是怎么杀的，但你们永远不会找到我的名字。

    只要警方能查那个代号“三七”的凶手叫什么名字，否则仅凭一张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素描像，可能只有嫌疑人他亲妈亲老婆才能认来。

租给了一对外来打工的夫妻，两人又私隔断转租去，辗转租给了“三七”，除了一张字据和几张现金之外什么都没留。

    更荒诞的是，即便将来因为其他犯罪抓住“三七”，检察院用什么证据来公诉他曾经过这个犯罪现场？

    “凶手行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电线捆绑尸，装编织袋，然后用漂白和洗涤剂泼遍了地板和墙。这样的话一方面漂白会迅速清洗掉现场血迹，即便有人屋查看也能稍作掩盖；另一方面次氯酸会和鲁米诺溶发生反应，导致即便现场没血，鲁米诺也照样发亮，从而扰刑侦人员的判断。”

    “三七”租这间屋纯粹只是为了杀人，他事先准备好装过氮的编织袋，并且在杀人后拿着陈元量的手机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化厂去留基站信号换记录，这一切都说明了他作为一名凶手可怕的反侦察能力。如果不是吴雩发现电线新旧程度不一样，如果不是步重华用包漆褪程度圈定抛尸距离半径，这个犯罪现场可能在未来几年中都不会被警方发现。

    “对。”饶科说，“没有手印，没有脚印，没有牙印，没有任何属于凶手的生证据。厕所桶和纸篓都净净，初步勘察没有遗留，据被害人毫无反抗伤的况来看我估计凶手也没有在作案时受伤血。总而言之，净得吓人。”

    “据刁建发、李洪曦、那对转租打工夫妻描述的嫌疑人画像来了吗？”半晌步重华低沉问。

    吴雩正站在墙角那两个痕检员边，看他们对着墙上的血迹指：“你看啊小吴，当血滴以倾斜角度撞击平面的时候，痕迹度与倾斜角度或血迹移动速度是成正比的，受力越大血滴越小……当我们用光束

    那么当这名训练有素的凶手全副遮挡，连桶里的残留、连个胶渍手印都没留的时候，警方从哪里提取他的DNA？

    现勘来来去去，屋里到挤着人，这方寸之地却陷了一片沉寂。

    饶达庆幸自己逃过了直面步支队怒火的危机，赶去忙活了。

    步重华其实已经隐隐有了预：“所以你说的太净了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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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雩！”

    步重华站在忙碌的人群中，向周围望去。

    “画来了，正发给市局专家完善。”饶达小心观察着步重华的反应，生怕在这岌岌可危的状态一个不小心到他的爆发：“一旦确认我们就可以发协查通告，只要……只要……”

    “但是呢，次氯酸在燥环境中几天就挥发了，所以我们现在鲁米诺的时候发光氨反应还是很剧烈，可以看到地上、墙上溅满了大片状血迹，墙那边还有没清洗掉的几滴。”老饶指指墙角两个痕检员，正聚会神用光束反向延模拟血迹溅形态：“待会让他们提取DNA样本跟被害人个对比，但综合各项线索来看，基本就是案发现场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