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不甘和不忿都是作为一个父亲最顺理成章的自然反应！

    “……”步重华望着前这位形容憔悴的老教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咽里酸涩发堵，足足过了半晌才用力咳了一声，平缓：“……您有没有想过，也许张博明心里有愧指的是其他事呢？”

    张志兴狐疑：“什么意思？”

    “张博明是唯一能与画师单向联系的上线，也就是说他所有的指令只直达给画师一人，而画师对整个特组所有人都完全封闭，绝不沟通。在这况，如果张博明曾经为了尽快完成任务，而任何不利于卧底安危的决定……”

    “不可能！”张志兴陡然厉声打断了他。

    步重华了气：“我不是……”

    “我知你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况本不可能发生！张博明虽然是唯一能指挥画师的人，但他所有命令都必须经过特组领导批准，再经过网安专家转达，最后才能到画师手里，怎么可能拿卧底的安危开玩笑？！”

    步重华一愣住了。

    “再说你知特组第一条铁律是什么吗，不准为任何任务牺牲卧底！”张志兴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你以为特组是什么地方，由着张博明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来吗？跨境卧底的命是何等重要，能说放弃就放弃吗？一个珍贵的一线卧底死亡，足以令所有相关领导被追责免职，张博明哪来那么大权力去威胁画师的安危？！”

    步重华缓缓向后靠在椅背里，一个字都说不来。

    尽上他偏向于吴雩，但十多年刑侦人员的理智却告诉他，张志兴说的才更符合实际况。

    为了抓住国际大毒枭，而对卧底发的求救信号置之不理，这事虽然是狗血戏剧里经常现的节，但编剧能想到的公安督查组也能想到，现实中是有规章制度、监察手段去预防它发生的。否则这事一旦被破传开，不仅会让其他卧底人员心寒，甚至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飓风式后果。

    那么吴雩中的故事，为何是另一个版本？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画师是否真的暴过，或者往更里猜测——那个所谓的求救信号，会不会从最开始就本不存在，张博明也本用不着愧疚自杀？

    到底是谁撒了谎？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张志兴重地呼了气，用力了睛：“我纯粹只是觉得，既然你认识解行，也认识我儿……自从云滇那个调查组解散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知当年事的人了，你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