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龄侧那人也抬望向步重华，瞬间面孔纤毫毕现，被光照得几乎发青，目光说不的沉瘆人。

    那竟然是林炡。

    那只是眨间的事，快得就像错觉，接着河边恢复黑暗，雷混着豆大的雨劈盖脸而。

    步重华脚步一顿，继续走上前，只见王九龄用力敲了敲手上的平板电脑：“还没！绑匪不肯接电话，我跟林科还在追踪对方的手机定位，这里信号太差了！”

    “我艹这绑匪是不是有病？”不远传来杨成栋抓狂的怒吼：“这鬼天气为嘛带着人质藏在这，自首不能好好去派所吗？！能不能为加班加熬夜搏命的人民警察他妈的考虑考虑？！”

    “杨成栋！”步重华提音量。

    “嘛？”

    “传令去，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准叫绑匪，改称搜索目标！”

    “为啥？！”

    步重华定定望向荒芜的河滩，远雾滔天，鬼影憧憧，大桥就像大的鬼，于黑暗中居临俯视众人，说不的妖异吊诡。

    “我不知是什么让丁盛改变了主意，但他原本带人质来这里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自首。”步重华沉声：“告诉所有人不准刺激丁盛，这天气，这地形……太适合死人了。”

    周遭骤然安静，一寒意从所有人心窜起。

    “……孟，孟我走不动了孟！”不远河滩边，一个瘦小影穿着过分宽大的雨衣雨靴，踩在泥里咯吱咯吱地，河面反光映她有气无力的小脸，正是倒了八辈霉恰好今晚值夜班只能被迫外勤的宋卉：“等……等等我，我不行了，我鞋里全是了……哎哟！”

    宋卉失去平衡向后一仰，一坐在草丛里，溅起泥无数，累得直气。

    孟昭回大步走来，拍拍她的肩：“再持会儿，你看到那边那棵树了没？搜索到那儿我们就回去。”

    “我真的不行了孟，”宋卉向周围一瞅，只见男刑警都离得远，才压低声音可怜地说：“我刚来‘那个’，今天是第一天……”

    孟昭奇：“所以呢？”

    “我本都不该碰凉！”宋卉更委屈了：“我会肚疼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个——神药布洛芬，你值得拥有。（注1）”孟昭脸上忍俊不禁，手却完全不留，一使力就活生生把小姑娘从地上拉了起来：“待会咱们上车以后我找给你，特别用，我昨儿刚来就吞了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