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向后退，但敞开的卧室门却仿佛被无形透明的墙堵上了，他本没有地方躲。只见步重华那带着笑意的、陌生的面孔已经近在前，将那碗血红血红的抵到了他嘴边，笑：“来，喝一——”

    不要！拿走！

    让我的步重华回来！——

    吴雩蜷缩在冰凉发霉的地面上，昏沉中听见周围响起杂声响：铁架哐当撞击，隐约争执扭打，女人凄厉惨叫，小孩嘶哑尖哭……这动静持续了仿佛很久，然后一切都突然安静来，就像电影突然被了暂停键，静得令人心悸，静得骨悚然。

    发生了什么？步重华在哪里？

    吴雩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漂浮在黑暗的幽空中，本能觉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终于再次响起，然后停在他边，随即熟悉的臂弯把他从地上半扶起来，一滴滴温腥甜的沿着他涸的嘴咽。

    ……他在给我喝什么？

    吴雩仿佛被锁在了之后黑沉的世界里，大脑凝滞住一样无法思考，只能凭生存的本能蠕动咙，将那断断续续几十滴咽去，少顷后虚得早已觉不到的四肢终于升起一丝量。

    “没事了，没事了……”他听到步重华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印一个个疲力竭的亲吻，不断重复：“很快就会没事的，放心……”

    吴雩忽略了潜意识最隐约的恐惧与心惊，他全重量倚靠向步重华，最后一丝神智无声断裂，飘向了黑不见底的渊。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还是相拥着彼此的。

    如果永远都可以这样无间无隙就好了。

    如果永远都可以这样牵着对方的手就好了。

    ……

    时间一分一秒逝，突然毫无预兆地，地面传来了隐约震动！

    “……信号在那边……”

    “这边有扇门，有门！……”

    开始是轻微仿佛错觉一样的动静，随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似乎有很多杂脚步匆匆集聚在门外，然后响起了哐哐哐砸门和铁链哗啦挣动声：“里面有人吗？喂！”“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哐哐哐，哐哐哐！

    “警察！”“有人吗？”“退后退后退后！”

    一名了枪的巡警队示意其他人都远远退开，对准门上锁的“铁将军”果断就是砰！一枪，挂锁的厚木门闩应声而断，弹壳叮当掉地，但再推门还是不动。

    “卧槽这里面还上着锁，哪个单位有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