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时那个刚才传话叫秦川的保镖从外面匆匆屋，用英语低声：“画师听说你醒了，想要找你！”

    鲨鱼仿佛终于觉到了那么一丝真正的愉快：“啊，正好，我也想去见他呢！”说着勉励似地拍拍秦川的肩，向那个心腹阿Ken使了个，悠然向外走去。

    秦川坐在那把破旧的木椅上，脑里七八糟转着无数念，又好像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虚脱般徐徐吐一气，这才觉到自己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向屋外的方向回过。

    ——鲨鱼已经穿过了停着越野车的村空地，手里端着碗饭菜，径直走向远的断崖边缘，站在吴雩后温声：

    “画师。”

    吴雩站在灰白嶙峋的山谷前，双手在袋里。鲨鱼示意手走远两步，低想了想，才低声说：“那天晚上的事我都听人说了，是你及时赶到，才把我从步警官手里抢来打了解毒药。谢谢你，画师，你救了我的命。”

    哪怕现在让鲨鱼他亲妈过来，估计都会惊得难以置信，因为毒枭这辈从来没有过这么由衷、柔和、真心诚意的。

    “我不知该怎么激你，可能你也不需要。但不论如何我都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等过几天我们越境回到北，你将会被送到我欧洲的小岛上，从此平静富足地享受余生。”

    吴雩毫无反应甚至无动于衷，倒是鲨鱼说到这微微一顿，看着他冷淡的侧脸轻声问：

    “——但在那之前，我还要去办最后一件事，它可能会非常危险，可能会被中国警方堵个正着。”

    “你可以帮我吗，画师？”

    不远空地上，秦川瞳孔蓦然扩大，一寒意从心底猛地撞上咽——

    从吴雩的角度不可能看见，鲨鱼问完这句话后，背对他的那只手便隐秘地伸了后腰，与后面那个保镖阿Ken同时摸了枪！

    这不是请求或选择题，这是又一次致命的试探！

    答“是”或“不”都看似很简单，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回答之间却还存在着无数反应和可能。鲨鱼心里只有一个标准答案是正确的，但这个标准答案又极其幽微复杂，只要吴雩有任何一个字、甚至一丝反应不符合，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枪，画师再生三六臂都逃不死神的掌。

    现在该怎么办？！

    秦川心脏剧烈狂起来，仿佛无意般上前两步，这时只见吴雩终于有了反应，扭问：

    “——这是给我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