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响彻矿：“快跑——！”

    没有丝毫犹豫或挣扎，因为连最后0.01秒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见他扑上去抓起手雷，竭尽全力向上抛！

    ——轰！！

    其实是很响的，但爆炸的余波却让人耳鼓极度震，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觉不到，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抛到了半空中。

    ……

    我还活着吗？

    还是已经死了？

    ……

    过了不知多久，不知是几秒还是几分钟，步重华终于从剧烈眩中一一恢复意识，本能地摇摇晃晃爬起来，猛然一血。

    五脏六腑甚至每个孔都在叫嚣着疼痛，有好几秒的时间里他还以为自己瞎了，但随即意识到那只是因为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丝毫亮光。他咽像是被血块堵住了似的发不声音，也没法叫人，颤抖着手不住摸索，终于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堵大大小小、错无章的石墙。

    因为局塌方了。

    幸亏鲨鱼之前打穿了更上层的巷，爆炸波才有往上而不是往四周延伸的空间，竟然成了不幸之中的万幸。多少年来松动的土方和岩石从上层巷整块落来，但还好没造成更大面积的塌陷，应该是土制手榴弹火药杂质多、威力小，冲击相对有限的原因。

    杨成栋跟其他特警应该是被塌方隔绝在隧另一边了，他们怎么样了？他们还活着吗？

    秦川呢？

    “……秦……咳咳咳！”步重华呛咳起来，满苦涩血腥，竭力发嘶哑的声音：“秦川你在……你在哪……咳咳咳咳！”

    他的手不断四摸索，突然迟钝地觉到什么，电般僵住了。

    是。

    是黏腻微的，正从地上一躯中汩汩不断淌来。

    “……秦川，”步重华耳朵轰轰作响，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你别吓我，你听见没？”

    黑暗中没有传来回答。

    “你还好吧？你先醒醒，秦副队你……秦川！有人吗？快来人！快来个人！！——秦川！！”

    步重华失声咆哮起来，尾音变调到发更激烈的呛咳，简直要把堵气的血块都一脑咳咽；正当他踉踉跄跄爬起来想去搬石块叫人的时候，地上那人终于勉动了动，传来气若游丝的：“……快走……”

    那是秦川的声音。